第209章 灰带武者

    夜，秋风萧瑟，淫雨霏霏。
    杭城处于一片萧杀之中，全城戒严，捕快和抽调的水师官兵在抓人，抓人。
    枫林寺前面，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怀抱麻布裹着长剑的影子驻足。
    此人正是林啸。曹六已经走几天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了京城。见到林啸的血书，萧皇后肯定会立即着手布置兵马，然后派人和自己联系。
    但毫无讯息，枫林寺的墙壁上湿漉漉的，不见曹六说的代表‘回’字的两个圈圈。
    但愿曹六和金瓶儿不要出什么意外。
    刚才在采购食物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城内情况。韩成在大肆的抓人。
    ······
    总督府大牢，灯火通明。
    不断有鬼影一样的人进进出出，从外面拉进来嫌疑人，或者从刑讯室里拖出来扛不过酷刑，一命呜呼的人员。
    一天时间，各路人马共抓了一千余人，那家风月场所的所有人员，老鸨，小二，风尘女子，还有在那里消遣的公子哥们，尤其在李香君那里喝过茶听过曲的全都被请了进来。如果曾经给李香君送过桃花扇，更是严刑逼供的重点。
    当然，还有捕快们认为所有可疑的人。
    大牢里面鬼哭狼嚎，捕快的呵斥声，被刑讯人员的嚎叫声响彻半城。
    杭城，像一座人间地狱。
    林啸怀抱镔铁长剑，溜着墙根，一步步来到总督府。
    在大牢外面停留一阵，见一个男人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在几个房间里巡视，听取案情汇报，偶尔参与刑讯。
    这个人是负责杭城缉捕的千总谢平。总督的公子被阉，他这个千总的压力最大。案子破不了，不光是丢官的问题，他知道韩成的秉性，给你按一个通匪的罪名，轻者下狱，重者掉脑袋，因此，谢平格外的卖力。
    后半夜，小雨依然淅沥沥的下，又送送进去几十个疑犯，抬出来几具尸首。
    这样下去，杭城会有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毒手？
    牢门响了一下，谢平在两个随从后的护卫下去院子里的西北角茅房小解。
    角落一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那家伙一定是一个小头头。林啸断定。
    在院子里像猫一样的潜过去，抽出镔铁剑，“”噗通
    一声，两个随从几乎同时倒地，头颅滚落到泥水之中。
    “你们两个干什么？害的老子撒尿都不安生.”茅房里传出来声音。
    林啸跟进，看见一人，正提着自己的老二晃悠。
    手起剑落，又一颗人头滚落。
    血与雨水混合，往院子中间淌去。
    掀开茅缸的盖子，把三颗人头丢进去，然后盖上盖子。
    本欲冲进牢房，砍杀了狱卒和捕快，放走那些被抓之人，想想算了，全城戒严，这些人出来也走不脱。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徒，会有几个好鸟？
    出来总督府，快步往城墙处走。
    过不了一会儿，整个杭城将会炸锅。
    背上采购的食物，跃下城墙，躲进旁边的林子里歇息一阵。
    忽然，觉得有影子在城墙上晃悠一下，倏然不见。
    是眼睛花了吗？
    有人跟踪？
    呆了一刻钟，不见动静。再晚，天就要亮了，此地不宜久留。
    顺着丛林，往山上走去。
    总觉得后面有沙沙的的声音。林啸在山上兜了一个圈子，回到曾经经过的地方，仔细辨别脚下倒伏的青草，是的，自己的脚印后面还有一双脚印。，只是这脚印很浅，像是草上飞过一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对方也是高手，林啸能甩掉这个尾巴，但是这里离那个山洞不远了。若是大规模的搜山，一会找到那个洞口，洞里面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哩！
    把身上背的东西藏好。
    窜上身边一棵大树。
    一道闪电袭来，林啸看见不远处有会移动的草垛。
    妈的，那人手法真快，做了伪装草覆盖身上，如果不是闪电，根本不会发现。
    雨，淅淅沥沥，滴落在硕大的叶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又一道闪电，那人伏在草丛一动不动。估计是跟丢了追踪目标，在潜伏。
    看准位置，长剑直插草丛。
    “呼”的一声，长剑没有落地，那块草皮忽然腾起，向林啸覆盖过来。
    长剑抖的转向，剑尖触地，身子悬空扭转。躲过覆盖过来的草皮。
    草皮下面，一个矮矬身子鹞子翻身，太刀向林啸刺来。
    太刀三尺有余，有一定弧度，本是倭人骑兵所有，劈砍刺俱可。太刀的锻造极其复杂，一把优质的太刀需要十多天甚是数月的锻造，淬火，打磨、雕饰、装饰刀柄等。
    一把刀是一个武者的荣誉和身份象征，甚至是一个家族的荣耀。倭人天下布武以后，铸造玉柄太刀赠给皇室男性成员，或奖赏给有莫大功勋的武者。
    此时的跟踪者，手里不过是一阴沉木刀柄的太刀，已经是削铁如泥。
    提剑，格挡。
    “滋啦”一声，林啸的衣衫被划破，幸亏镔铁剑挡了一下，要不一命呜呼。
    脚尖刚刚落地，那矬子从地上弹起，自上而下劈过来。
    娘希匹，这家伙的身手这般了得，连连后退。躲过太刀的几次砍杀。
    那矬子见林啸不断后退，以为即将取胜，就在林啸转身的时候，向林啸后背刺来。
    林啸往前跑动几步，忽然蹬住一棵大树，360度旋转，来到矬子后面，也是照后背刺去。
    矬子见林啸的身子腾空翻转，连忙矮下身子。
    柄铁剑呼啸而至，正中矬子的发髻，猛挑。矬子的发髻散开，一缕长毛随风飘飞。
    矬子已是愤怒，就势攻击林啸的下三路。
    长剑阻挡，“嚓”的一声，火花四溅，林啸看清，这是在肖飞虎家后院的那个浪人教练。
    此时，这家伙身穿玄色夜行衣，腰系灰色长带。
    这长带有讲究，浪人武者有五级，分别是黑、灰、红、黄、紫。属于那个级别就系什么颜色的带子，眼前这家伙不过是灰色绶带武者，却已经和林啸过了几个回合。
    天色已经朦胧，要赶快摆脱面前的家伙，不然后面一定还会有搜索的捕快过来。
    又过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林啸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