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0章 重临仙域

    死寂的灵界照映着舒寒那颗死寂的心。
    从出生到现在，舒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绝望。
    无论是被龙玄门圈养，还是在被困应天界，甚至于流落万方大陆，被困时间循环，舒寒都没有经历过如此深沉的绝望。
    他坠入虚无，又奇迹般活了下来。
    但这种复苏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喜悦。
    他舒寒，依旧是近乎仙王的修为，可是又在强又有何用？
    整个灵界，乃至整个诸天万界，只剩他孤零零一人。
    而且很快，随着虚无的侵入，诸天万界的残骸也最终会完全并入虚无。
    这种前所未有的寂寥就好像深冬的凛冽寒风，让舒寒感受到来源于灵魂的寒意和孤寂。他望着正在逐渐崩解的灵界，就好像身处于一艘缓慢沉没深海的孤舟。
    舒寒宛如行尸走肉地游走在灵界。
    万方大陆早已沉没进虚无，不见踪影。
    他想返回圣灵大陆，然而圣灵大陆只剩破碎在时空中的孤岛，再也不见那座大陆的踪影。
    舒寒想要返回人界，可是人界早已消失，低级位面先灵界一步沉没进了虚无。
    人界的大云、天荒、燕北祖地、火云刹那、天阙宫，全部成为历史的烟云。
    很快，历史也将不复存在。
    洪荒宇宙，世间寰宇，将只剩舒寒与虚无。
    “为什么？”
    “为什么唯独我不会被虚无吞没？”
    “仓颜不是说虚无会吞并一切，说带着我一并进入虚无吗？”
    “为什么我还存在！？”
    舒寒无助地扫视着身体，若是以前，他要是知道自己不会被虚无吞噬，必然将仔细钻研，寻找出对抗虚无的方法。然而现在他只想尽快融入虚无，他已经没有心思和气力寻找所谓对付虚无之法。
    所有人所有世界都消失了，就算他找到对付虚无的方法，又有何用？
    还不如跟他们一并，归于虚无，一了百了。
    舒寒仔细审视自身，发现自身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黑罐熔炼出的特殊体质。
    舒寒眉头紧皱，手中升起一股玄妙之气：“难不成是因为《唯一道法》！？四大道祖就算牺牲，也要让后人在祭祖神殿去完善《问道金卷》第九页，也就是我的《唯一道法》。《唯一道法》才是对抗虚无的法门。”
    “可是我的《唯一道法》并未大成！第九页我也没有书写完全，为什么虚无依旧吞并不了我？”
    舒寒在寂寥的灵界独自盘坐，继续钻研《唯一道法》。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钻研《唯一道法》外，只剩无限寂寥的内心。但不知为何，过去的《唯一道法》对舒寒有不可逾越的瓶颈，而现在这层瓶颈竟然消失了。
    舒寒怀着十分平静的内心，在《唯一道法》的路途上缓步前行。
    他这一坐，便是百年。
    百年间，灵界继续向虚无沉没，所有大陆残骸消失，灵界界壁彻底崩裂，整个灵界就好像凋零的花朵，由一朵完整的花化为无数飘零的花瓣。
    随着灵界的凋零和打开，仙域的光芒突然唤醒了沉浸创法的舒寒。
    舒寒缓缓睁开眼睛，站在灵界的残骸上，仰头望去。
    万界都在凋零，仙域也不例外，只是仙域融入虚无的速度要比诸天万界更加缓慢。
    灵界都已经几乎完全融入了虚无之中，可是仙域却刚刚开始被虚无接纳。
    “仙域……”
    舒寒看着仙域，忍不住发出长叹。
    他想到自己跟菜头当年在仙域的历险，想到仙域的那些人，想到自己当年成为天道尊者后给予仙域之人的承诺。
    过去种种，又让舒寒已经平静的心觉得孤寂起来。
    “他们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哎，那便回去一趟，总不能让他走得不明不白。无论他们也是怨我也好骂我也罢，这都是我自找的。”
    舒寒来到仙域边界，仙域界壁已经因为虚无的入侵变得十分脆弱。以舒寒现在的实力，随手便在仙域的界壁上打出了一个缺口。
    他从缺口中踏入，再次进入了仙域。
    经历过诸天万界的寂寥落寞后，舒寒再临仙域，看着仙域苍凉荒芜的景象，他此刻居然觉得如此兴旺繁盛！至少仙域还保留着完整的时空架构，还能看到广袤无垠的大地，还能感受到生灵活动的痕迹。
    泪水不自觉悄然从舒寒眼角流下。
    他擦干自己流下的泪水，舒寒感觉很奇怪，自己明明没有过分伤感，为何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淌？
    就好像他现在没有了心。
    “不知道苏祁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舒寒清灵明目扫视整个仙域，发现仙域四大种族还在和谐有序生活着，他看到了阴天月和段乾阳，似乎是他们两个在努力维持着仙域和谐的大局。
    舒寒一步踏出，跨越千万里时空，来到段乾阳和阴天月所在的无相城。
    段乾阳和阴天月，一如往昔，还是容易为不起眼的小事争论不休。他们两人在无相城的城主府中，指着舆图，不知道为什么而争吵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味。
    忽然间，一道极强的压迫降临城主府，段乾阳和阴天月猛然回头，赫然看到舒寒现身城主府。两人大吃一惊，眼中顿时有了光亮！
    舒寒认识那抹光亮。
    他成为天道尊者后，每个人都看向他，眼中都有这份光亮。
    那份光亮就是人们心中的希望。
    然而他已经不是天道尊者。
    他也带给不了人们希望。
    “舒寒！你可算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仙域就要完了！到时候我非得跟这个泼妇生死决战！”
    “你骂谁泼妇，你这个娘娘腔！现在舒寒在，老娘给你一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舒寒看着两人依旧在斗嘴，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段乾阳和阴天月轻叹。
    “哎，其实还是老问题。经历过当年一战，四大种族暂时性的和谐共存，可是现在这个局面越来越维持不下去了。各族矛盾突起，要不是我和段乾阳联手压制，仙域恐怕有得自相残杀起来。”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苏祁望！你快去看看他吧！你再不来，这小子精神都要崩溃了。”
    “苏祁望？”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