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归于虚无

    烈风仙王突然发话，语气之中透露深深的绝望。
    站在灵界之外，可以看到灵界周围分布的诸天万界。
    不光是灵界，所有世界都突然间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阴霾。诸天万界就好像不停旋转的陀螺，正在逐渐降低转速，死寂下来。
    “小长垣，不用再逃了。”
    “虚无已经通透了四大道祖的终极法则，了解诸天万界的法则本源，现在虚无已经开始吞并诸天万界。在本王还活着的年代，在四大道祖还存在的年代，在仙界尚存的年代，纵然虚无也是极其难处理，但很远远未到终极本源法则的地步。而现在，虚无已经无可阻挡，就算四大道祖在世，都阻挡不了虚无。”
    “诸天万界，万事万物，都将迎来终焉。”
    “逃去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长垣道人忍不住问道：“仙王大人，就真的没有逆转办法了吗？”
    “逆转的办法？”
    “本王也就区区仙王！”
    “你不是看过仓颜的生平？那你应该知道，虚无都已经将真仙界侵蚀成了那个落魄的仙域。四大道祖，四方仙帝，率领万仙，共同抗击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不得不斩断主时间线，开辟新的时间线，才勉强挡住了虚无吞并万界。”
    “而且本王都死了！”
    “他娘的，本王的仙碑都立在了祭祖神殿周围！本王怎么死的本王都不清楚！”
    “这只是本王一缕记忆残魂！”
    “本王能有什么办法！”
    “都等死吧！”
    烈风仙王的话充满着悲壮和无奈。
    长垣道人和烈风仙王的谈话，虽然只谈及只言片语，却足够给众人深深的绝望。
    原来仙域并不是真仙界的位面碎片，而是残破到极致的真仙界。
    “那……”
    “那我们现在能去哪？”
    “我拼命掌握了这座仙宫又有什么用？”
    烈风仙王说道：“虚无已经在吞并诸天万界，在诸天万界外，虚无之地，更是虚无本体的地盘。现在去哪都一样，你们爱去哪去哪吧。距离虚无吞并万界还有一段时间，好好享受这所剩不多的时间吧。本王要长眠了，反正本王早死了，这记忆毁了也不足为惜。只可惜道祖布置的任务无法完成……”
    “仙王大人！”
    “仙王大人！”
    长垣道人急切呼唤，然而仙宫内部，烈风仙王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最终消失。
    “可恶啊！”
    长垣道人一拳擂在问道玉台上，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局。
    雪清紧紧抱着痛哭的菜头，仰望灵界上方的仙域，她不知道雪白是否也感受到这诸天万界的变化。一股绝望的悲情涌上心头，让她仰天流泪。
    天枢、天璇和天权，三大应天族圣人得知这一结局，皆发出无力长叹。
    “奈何！奈何！”
    “卧薪尝胆百万年，以为能光复应天，报仇雪恨。奈何还是让仓颜先行一步……”
    天枢圣人对天璇和天权说道：“回应天界吧，最后的时光，就算并入虚无，我们也要和族人们在一起。”
    无喜无悲的金明此刻也发出万古悲叹。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我也该返回人族。”
    神贤族族长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
    “最终还是毁在了你的手上！仓颜！仓颜！”
    极其悲愤之下，神贤族族长神浩一口淤血喷出，修为境界差点不稳。
    雪清抱着伤心欲绝的菜头望向长垣道人。
    “长垣，都结束了，带我们返回灵界吧。”
    长垣自知再逃也是无用，便驾驭着问道仙宫，重新返回灵界。
    重新返回灵界的南珍半岛，众人立刻被南珍半岛上的欢呼声惊到了。在这末日降临的背景下，南珍半岛上的千万联军正在高声欢呼胜利，完全不知道大限将至。
    “看来低境界的修士感知不到虚无的侵入。”
    雪清随手凝聚一团太阴之力，在太阴之力作用的芥子领域，都能看到虚无正在逐渐蔓延，芥子境界的法则正在逐步崩溃。她叹息道：“这个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福分。就无须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逝去吧。”
    回到南珍半岛，菜头猛地挣脱雪清的怀抱，化为一道急速流光，直冲曦光深渊而去。
    “雪姬！”
    长垣道人欲要阻拦。
    “让她去吧。”
    “都结束了。”
    菜头速度提升到极限，可是运用到极致的阴力法则突然出现了莫名差错，她猛地从半空中重重跌落，砸毁了无数座山峰才停下。
    菜头喘着粗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双手中浮出的仙速法晶。
    原本光洁无瑕的法晶现在仔细看去，边角已经出现了斑驳。
    构成世界底层的阴力法则正在逐步崩坏，让菜头已经不能继续像以往那样完美流畅使用仙速法晶。
    虚无，正在从世界的方方面面侵入。
    “主人……”
    “主人……“
    菜头再次施展仙速，急速冲向曦光深渊。
    很快，她就横穿整个南珍半岛，冲到了昱暝族的祖地，虚无的发源地，曦光深渊。
    然而现在的曦光深渊，已经称不上曦光深渊。
    曦光已经从深渊中消散，这里只是一处大地的伤痕，透露着无限的寂寥与荒凉。
    菜头秀发散乱，灰头土脸冲到曦光深渊前，看着深不见底的曦光深渊，痛心疾首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冲着曦光深渊哭声大喊：“主人！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听到菜头的呼唤，二祭司从远方飞来。
    此刻的二祭司好像老了数万年，满脸都是疲惫和沧桑。
    由于他本身体内就有虚无之力，所有虚无入侵灵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跟虚无同化。此刻的他摇摇欲坠，好似一位迟暮的老人。
    “败了……”
    “败了……”
    “一切都完了。”
    “昱暝族……”
    “先祖……族人……”
    “我对不起……”
    菜头刚想伸手去扶这位颤颤巍巍的老人，然而忽然间，二祭司就在她面前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世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二祭司这号人物。
    二祭司率先被虚无同化，他麾下的昱暝族众人，也抢先感受到虚无的召唤。
    刘奕面露恐惧之色，瞭望曦光深渊的方向。
    “族长……您……族长！”
    说着，刘奕向曦光深渊艰难伸出手，然而伸出手的片刻，刘奕连同所有沾染过虚无的昱暝族族人都归于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
    菜头看到二祭司消失在她面前，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上划过，径直坠入曦光深渊那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