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鼎鸿长老，您戴手套的动作真娴熟！

    在人员的选择上，孔文亮也是很给面子，专门挑选了两个重案组的成员一同前往，无论结局如何，重案组多少能少挨些骂。
    第一队人马出动之后，孔文亮又接连派出了三队人。
    分别负责二次检查秦沫的汽车，卢宁小区的监控，秦沫汽车加油所在的加油站。
    安排好一切后，孔文亮便将心思放在了小王的汽车上。
    南城的刑侦御安中，孔文亮，李明远和卢宁的能力不相上下，都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但尽管如此，在小王的汽车上，他也是毫无头绪。
    虽然撬锁可能毫无痕迹，但如果真的有人撬开锁并且把玩偶撕碎锁在了车中，他离开地下车库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从地下车库的出口离开，第二种就是从电梯或者步梯重新回到大楼。
    就这两种情况继续推断，办公楼的监控虽然被黑掉了，但是从道路的监控上，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到车库出口的监控，这里面并没有张凡的声音。
    第二种情况，张凡做完这一切之后重新回到了办公楼内，而他在这种情况下想离开办公楼，是一定会被办公楼的监控和周边监控捕捉到的，即便大楼的监控已经被黑掉无法调动，那周边的监控也会抓到他的影子。
    按照这个想法去推断，现在又出现了三种新的情况。
    一种是张凡和上次一样，跳窗离开，但周边监控并没有抓到他的影子，所以排除。
    另一种则是张凡回到办公楼后不曾离开，但中午一点钟的时候，他又从办公楼外走了进来，但离开的时候和第一次一样是跳楼离开，大摇大摆的走上了街道，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办公楼，而他上楼时……还和秦沫医生碰到了，没有作案时间，也排除。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推断都不成立，被撕碎在小王车上的玩偶，和张凡无关！
    可杀人凶手明明就是张凡啊，他究竟是如何在办公楼内完成这一切的？
    李明远和卢宁这边的情况都是可以在办公楼区范围外完成的，而小王汽车上的情况，是必须在办公楼内完成的，毕竟小王的汽车从来没有离开过地下车库。
    难不成张凡真的使用了某种隐身术？还是说重案组里有张凡的内鬼？
    想到这里，孔文亮已经动了调取办公楼监控的心思，因为这案子实在是太难破了。
    但是想到萧山的警告和这次破案对大家的帮助，他只好将这个想法抹杀。
    ……
    就这个问题，孔文亮足足思考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先前派出去的几队人马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吧办公区，带回了不少有力线索。
    第一点，玩偶身上的定位设备确实是出现在了李明远家中，而且设备上还有指纹。
    经过对比，是张凡的指纹无误。
    第二点，城北加油站的员工认出了张凡的照片，确定今天上午张凡开车去加过一次油。
    有了这两条线索，虽然不能锁定张凡杀人的罪名，但对重案组两个组长的调查也算是结束了。
    嫌疑彻底洗脱，可以重新回到案件的调查中。
    而对张凡，也可以因私闯民宅和偷车两条罪名进行传唤。
    李明远和卢宁被放出来之后，了解完案情顿时懊恼无比。
    原来张凡留下的线索就在自己身上，这调查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能力不行，毕竟张凡本来就是通过重案组的性格特点进行的模拟犯罪。
    原本孔明亮打算直接把张凡给传唤过来，但是经过一番商讨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因为就算张凡偷车和入室的罪名落实，杀害‘李小姐’的最大嫌疑还是在小王身上，和张凡可以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毕竟这次模拟的是凶杀案，张凡大可以把这些罪名全部揽下来，最终杀害‘李小姐’的凶手还是小王。
    三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还是想不通，张凡究竟是如何在不进入大楼的情况下，把李小姐分尸锁在汽车内的。
    最终，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张凡一定是用了某种道术，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说，这次的案子无解！
    距离十二小时的破案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众人还是没有丝毫头绪，但他们并不想就此放弃，决定再对张凡进行一次模拟审问。
    这一次，由刑侦精英组的组长孔文亮亲自拨打了张凡的电话。
    “嘟嘟嘟~”
    “喂？”
    很快，电话接通，孔文亮很是礼貌的问道：“您好张道长，这次的模拟查案我们有了新进展，想对您进行一次模拟审讯，您看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等我。”
    电话那头，张凡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给张敏证明了真相后，再次骑上小电驴奔了过来。
    ……
    半个小时后，也不知道是约好了还是张凡算好的。
    忙完工作的萧山赶过来看案件的侦查进度，没想到竟是和张凡一同出现在了临时办公区。
    二人握了握手，萧山调侃道：“张凡，你是老手了吧，这案子让你犯的，天衣无缝啊。”
    “萧局说笑了。”张凡摆了摆手，淡淡道：“我其实没怎么用心，是你们的人太粗心了。”
    “哦？都被拉过来审问了还这么嚣张？，咱们拭目以待吧。”
    萧山微微一笑，而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观看了起来，他这次来就是来观战的，并不打算加入其中。
    随着萧山的到场，两组组员顿时紧张了起来。
    缓了口气，孔文亮看向张凡道：
    “张道长，我们在李小姐的手机上发现了您的指纹，而且还通过加油站员工，确定你开秦沫医生的车加过油，现在怀疑你私闯名宅和偷车，可以对您进行一次审问了吧？”
    “这次当然没问题。”张凡点了点头，调侃道：“不过你们发现的有点晚啊，摆在你们眼前的线索，居然天黑才查出来。”
    “哈哈，大意了。”孔文亮面露尴尬，伸手道：“张道长，这边请，咱们来一个简单的审问。”
    “走呗。”
    见张凡一脸无所谓，孔文亮直接将他带到了审讯室里，萧山也是抱着一丝好奇跟了进去。
    审讯开始，孔文亮的第一个问题就十分重要：“张道长，您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小姐的手机上呢？”
    “上次不是说了吗？我带李小姐从七楼一跃而下，这么危险的动作，我当然要帮她保管一下手机。”张凡摆摆手道。
    孔文亮问：“那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明远家中？”
    张凡笑答：“这个你应该问李明远和李小姐，他们都姓李，说不定有点关系呢，反正我和李小姐下楼之后就分开了。”
    “这……”
    孔文亮愣了一下，一个玩偶娃娃，能和李明远有个锤子关系……不过监控中的确没抓到张凡的影子。
    迟疑了片刻，孔文亮开口道：“我们通过调查发现，你今天上午在城北加油站加过一次油，但这并不是你的汽车。”
    “嗯……我的确是在城北加油站加过一次油，汽车的确不是我的。”张凡点头道。
    “你这是承认你偷车了吗？”孔文亮皱眉道。
    “不啊，车是我朋友的。”张凡摇头道。
    “朋友？”孔文亮面露疑惑，道：“你和秦沫医生是朋友？你找他借过车？”
    “秦沫？”张凡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认识，我是和邻居大胖借的车，你可以找他确认。”
    “去，确认。”孔文亮朝身旁的组员摆了摆手，而后继续看向张凡问道：
    “李小姐死了，死在一辆白色的汽车上，被人分尸而死，这件事你知道吗？”
    “啊？李小姐死了？可惜。”张凡面露诧异，反问道：“凶手找到了吗？”
    孔文亮双眼微眯，张凡毫无破绽的回答让他有些无措。
    只是，张凡回答的太快了，就像是提前彩排过一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你有见过小王的汽车吗？”
    “小王的汽车？”张凡想了想，迟疑道：“你说的是不是今年新款的高配的1.5T油电混动版超大中控电动尾翼无钥匙进入全车LED的那辆白色的……唐？”
    “对！就是这辆，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你是不是见过？”
    孔文亮猛地拍了拍桌子，起身质问张凡。
    这车子的型号颜色全都被他说的一清二楚，这就是小王的那辆汽车！
    “见过啊，在‘茶楼’二手车交易平台上，卖家的用户名就叫小王。”张凡若无其事的点头道。
    “什么？二手车？”
    孔文亮神情有些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有种想给张凡一拳的冲动。
    说了这么半天，你居然在玩我？
    你在二手车平台看个车，你能记怎么清楚？
    你这明摆着就是知道小王的车是什么，专门跑出来调戏我好不好！
    还有这个小王，你什么时候卖车不行，你特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卖车？
    是不是故意和御安作对？
    查你水表！查你煤气罐！
    见孔文亮这幅样子，张凡微微一笑，淡淡道：“御长，您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
    “别着急，再等等。”孔文亮打断了张凡，又安排了一个组员去确认二手车交易平台上的信息，而后看向问道：
    “今天上午离开办公楼后，你去了哪里？和谁接触过？”
    “离开这里后我就回家了，只和妹妹张敏接触过，一上午都在家里看电视，中午吃完饭被叫过来一次。”
    “你听说过玩偶娃娃可以开车的吗？”
    “玩偶娃娃开车？御长你在开什么玩笑？灵车吗？”
    “……”
    接下来，孔文亮又连续问了张凡好几个问题，但都是些无关紧要，对破案毫无帮助的问题。
    距离十二小时破案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派出去的组员也全部将消息带回来了。
    张凡的确和一个外号大胖的邻居借了车，并且帮人家加满了油，就在城北加油站。
    茶楼二手车交易平台上，也的确有一辆新款白色唐-的汽车在售。
    到这里，与张凡有关的线索就全部理清楚了，没有任何杀人嫌疑。
    而现在嫌疑最大的，还是重案组的组员小王。
    可大家都知道，凶手是张凡，并不是小王……
    但是，从小王汽车上，查不出任何与张凡有关的东西。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张凡是如何在不进入地下车库的情况下，将玩偶撕碎锁在车里的……
    而破案的关键，一定也就在这上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遗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九点整。
    案发时间超过了十二小时，可此时所有人都是毫无头绪。
    一旁的萧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曾经也在重案组当过，还是南城半世纪以来最厉害的一位重案组组长。
    他将所有线索梳理了一遍，同样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这案子的难度并不是张凡的完美犯罪，而是他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让案子变得十分离谱。
    想清楚之后，萧山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上面继续浪费时间了，还是直接让张凡把真相公布，让两组的成员长长见识吧。
    他看向张凡笑道：“张凡，你赢了，快和我们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在不进入大楼的情况下撕碎玩偶的？”
    “嗯……问题卡在这儿了吗？”张凡微微一笑，道：“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们，我是一个道士？可能会用道士的身份去模拟犯罪？”
    闻言，审讯室内的众人以及屋外围观的御安们皆是眉头微皱。
    难道张凡是利用了某种道家手段，在办公楼外完成的这些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的确是一点破获的办法都没有。
    因为这样的手段太不科学了，用科学手段是查不出来的。
    迟疑了片刻，萧山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用道术完成的？”
    “当然没有。”张凡摇了摇头，笑道：“我再问一遍，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们，我是个道士，可能会用道术作案？”
    “你是一个道士……”萧山面露困惑。
    你提醒过归提醒过，但这和你有没有用道术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没使用道术，为什么现在又要再强调一遍？
    想了想，萧山看向李明远问道：“他和你说这些的时候，有没有交代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好像没有。”
    李明远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声，紧接着却又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对！不是，没有，张凡从来没有亲口和我说过这些，这些话，都是张鼎鸿长老转达给我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张凡亲口说和张鼎鸿间接传达有什么区别吗？
    但迟疑了片刻后，众人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透过玻璃，他们将目光全都放在了张鼎鸿的身上。
    此时的张鼎鸿，已经在大厅外干上晚饭了，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今天一整天……他不知道吃几顿饭了，中途还下去买过几次零食饮料。
    早上他比张凡晚一步到达现场，说是张凡可能会使用道术，让他来‘帮忙’破解道术。
    但是从始至终，鼎鸿长老好像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力。
    不是好像，他压根就没参与过！
    除了吃就是吃，在现场变成了一个小透明，重案组也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他。
    已知张凡是凶手，那么……张凡派一个道士来重案组帮忙，这到底是好心还是……
    想到这里，众人内心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鼎鸿……是张凡留在重案组的内鬼！
    恰恰是因为两组人员提前知道了张凡是凶手，他们的思维都被局限在了这里。
    他们一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张凡不可能完成的事，可以由他人来代为完成！
    如果撕碎玩偶这件事是由张鼎鸿完成的，那他就只需要做到无痕迹撬锁和不留下指纹就行了……
    反应了好一会儿，重案组组长李明远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张道长……帮你完成这些的……是鼎鸿长老？”
    “说话要讲证据的哦。”张凡笑道。
    “我靠！”
    “抓凶手！特么的！”
    “张鼎鸿，你个内鬼！”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一个个冲出审讯室，将张鼎鸿团团包围了起来。
    此时，张鼎鸿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刚戴上一次性手套，准备享受一下这顿小龙虾外卖，他有些懵逼的看了众人一眼，疑惑道：“你们干嘛？”
    “我们干嘛？鼎鸿长老，你这戴手套的动作挺娴熟啊。”李明远没好气道。
    “就是，把我坑的够惨！”小王委屈道。
    “咳咳。”
    就在这时，萧山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皱眉道：
    “还没想明白吗？你们失败的原因根本不在这里，查案要讲证据，你们根本就没把模拟案件当成真实案件，如果你们第一时间对自己人展开调查，半个小时就能对张凡进行模拟审问，足足十个小时的思考时间，你们最后是不是会把心思放在鼎鸿长老身上？”
    “这……没错，对不起萧局，是我们的失职。”
    李明远惭愧的低下了头，片刻后，看向张鼎鸿道：“现在咱们就好好查查证据。”
    “给我查他付款记录，看看他到底是下楼买吃的还是作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