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嗜睡与健忘

    元宵节遇刺的事，燕云恒想瞒着单靖，却是瞒不住的。京都的兵权在单靖手里，戌时一刻发生的事，不到亥时，单靖就知道了。
    第二日单靖沉着脸进宸澜宫时，燕云恒便知道他是为何而来？索性自己挑明，“听说你把他们抽了一顿？”
    单靖冷冷道，“再有下次，直接砍了。”
    燕云恒，“他们是朕的暗卫，自然听朕的命令。”
    单靖，“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陛下，若做不到，只有死。”
    燕云恒见他态度强硬，只好自己先软下来，“朕和皇贵妃都有功夫傍身，可以自保。”
    单靖迟疑了一下，“陛下相信皇贵妃吗？”
    “为何这样问？”
    “皇贵妃明明身怀绝技，为何要隐瞒？”
    这件事燕云恒还没查清，但他暗地里探过花悦容的内力，发现她内息全无，一个没有内息的人，又怎会身怀绝技？
    燕云恒默了一下，说，“朕相信她。”
    单靖也相信沈初葶，认为昨晚一定有个高手在场，牵手的时候，他悄悄探了探沈初葶的内力，一片虚空，可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默了一会儿，他问，“陛下认为行刺之人是谁？”
    燕云恒，“皇贵妃认为嫌疑最大的是庄家，但朕觉得不是，这不是庄亦清的作派。”
    单靖，“庄少磊在西部驻军当人质，大将军只剩下庄少磊一根独苗，为了儿子，也不会乱来，是有人借庄家之嫌疑来搅事。”
    “来人一击不中，立刻遁走，朕觉得像是在试探。”
    “陛下出宫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走漏消息，也只有宸澜宫和延晖宫……”
    燕云恒摇摇头，“也不一定就是这两宫，暗中查一查，不要声张。庄家虽然倒了，总还有些魑魅魍魉在暗处，伺机而动。”
    ——
    冬去春来，万物苏醒，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脱下厚重的棉袍，换上轻巧的衣裙，宫人们精神抖擞，步伐轻盈，在阖宫中穿梭忙碌着，唯有花悦容像被瞌睡虫附了身，整天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来。
    好几次燕云恒派小卜子去请花悦容，传回来的消息都是皇贵妃在歇觉。燕云恒觉得奇怪，花悦容平日里跟打了鸡血一样，连他都招架不住，怎么突然就变得爱睡觉了？莫不是……
    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心也跟着跳得快了，赶紧打发人去请御医。
    御医一听是皇帝请，不免有些心慌，到了才知道，皇帝让他去瞧瞧皇贵妃。
    摆驾到延晖宫，花悦容还睡着没醒，燕云恒小心翼翼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搁在自己腿上，风梓盖上一方薄薄的帕子，御医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花悦容的手腕上。
    燕云恒紧张的盯着御医的表情，问，“如何？”
    御医收回手，起身行礼，“陛下，皇贵妃脉相平和，博动有力，身体康健。”
    燕云恒有些失望，“不是有喜？”
    御医摇摇头，“不是。”
    燕云恒问，“为何皇贵妃整日嗜睡？”
    御医答，“或许是因为春困。入了春，湿气重，若体内阳气不足，易受湿邪入侵，出现嗜睡，疲倦乏力等症状。”
    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燕云恒点点头，心里有淡淡的失落，若真是有喜了，该多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子嗣，但就在念头蹦出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有期盼的。他很好奇，他与花悦容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居然已经开始想像孩子的种种了。
    御医走后没多久，花悦容醒了，睁眼看到皇帝，有些意外，“陛下怎么来了？”
    燕云恒说，“朕想你了，来瞧瞧。”
    花悦容撒娇的趴到燕云恒腿上，“臣妾也想陛下了。”
    “嘴上说得好听，”燕云恒顺势在她唇上捏了下，“想朕为何不去宸澜宫？”
    “想去的呀，”花悦容揪着燕云恒的衣襟轻轻晃了晃，“睡醒了就去，结果你先来了。”
    燕云恒被她哄得很高兴，俯下身子亲她的唇。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才分开，花悦容被亲得脸颊红朴朴的，歪着脑袋问他，“陛下怎么来了？”
    燕云恒，“……”
    “是不是想我了呀？”
    燕云恒不知道她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想哄着他说情话。便含糊的嗯了一声。
    花悦容，“臣妾也想陛下了。”
    “想朕为何不去宸澜宫？”
    “想去的呀，睡醒了就去，结果你先来了。”
    燕云恒，“……”
    他看着花悦容，后者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是逗着他玩。他摸了摸花悦容的额头，没发热，“你……为何说重复的话？”
    “什么重复的话，”花悦容莫名其妙，她也摸燕云恒的额头，“陛下怎么了？”
    燕云恒把她的手拿开，心说，这家伙莫不是睡得太多，得了健忘症？
    “陛下，”花悦容关切的道，“开年政务多，陛下日理万机的，要注意休息，别伤了身子。”
    “朕知道的，”燕云恒把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倒是你，少睡些吧，都睡糊涂了。”
    “谁糊涂了？”花悦容挣开他的胳膊，不悦道，“我脑子清明得很呢，咱俩才好了没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燕云恒哭笑不得，花悦容是豁达洒脱的人，很少较这种真，都有点不像她了。
    她嘟着嘴，把脸递到他面前，探究的审视他，“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想多了，”燕云恒余光瞟到她的手缓缓靠近自己，似乎答得不对就要上手掐，于是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我怎么会嫌弃你……”
    花悦容揪着眉头，“不嫌弃，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一扭身，去窗子边倚着，背对着燕云恒。
    燕云恒心说，那不是怕你动手么？
    他掩饰的咳了两声，踱到门边站了一会子，见花悦容没有任何反应，只好认命的过去，想哄一哄她。
    刚伸手要拍她，花悦容却突然回头，表情很惊喜，“陛下怎么来了？”
    燕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