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诡异的梦，诡异的雨

    “赤心？布阵？炼药？”
    雨不停地下，秦空开着车厢顶部的灯看着手里的小册子，满篇都是艰涩难懂的文字，虽然印成了简体字，但是偶尔又会蹦出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文字出来。
    却又很奇怪地，他总是会盯着那些字符许久，不自觉地把精神全部集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些“猜想”，似是而非，萦绕心头。
    有一种快要想通了，但是又差一点的感觉，让他难受又不自觉地往下翻。
    这不禁让他回想起学物理时的感觉。
    总之看不懂就先不管，往后看一下例题，懵个几遍就会了。
    但是这本东西本来就是满篇糊涂言的不三不四玩意，又哪里会有例题这样的东西，简而又简。
    相当于参考答案写了个“略”。
    啧。
    就有种，有种……仿佛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这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知识，只有你这个笨蛋看不懂的感觉。
    秦空一直觉得，参考答案的编者写个“略”的意思可能是这样的——
    “略略略，你这个小笨蛋，不会了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不懂这么简单的东西吧？不会吧不会吧……”
    硬了。
    拳头硬了。
    明明都毕业几年了，现在居然还会被一本小册子的编者气到。他忍不住又翻回去看了一眼作者署名，却看到这皱巴巴泛黄的封面仿佛被虫啃了一角。
    编者名那里只能看到一个“仙”字。
    看了一眼外卖的瓢泼大雨，好像隐隐看到树都从山上被冲走了，应该是错觉吧？毕竟他在这车里其实没感觉到多大动静，连树都推走的大雨，普通面包车怕是直接寄了，方方正正的。
    又是重新看回了手上的书，面无表情，忽然翻到了什么，手上一顿，忍不住吐槽道——
    “双修可还行……什么烂俗玩意……”
    不行，得折一角标记一下，以后多多批判。
    低俗！
    收藏了。
    秦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带着批判的目光。
    嘀嗒嘀嗒……
    时间不停地流逝，竟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皮子逐渐支持不住，不知不觉间，他托着脸颊，在这暴雨之中睡了过去。
    而在睡着之前，他脑海中萦绕的感觉也被他带到了梦乡。
    清醒时候不能理解的东西，在梦里连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时而是郁郁葱葱的林海，时而是漫天黄沙，他的意识徘徊其中逐渐迷失。
    仿佛自己化作了天地之间的一缕清风，如溪流入海，感悟到海的庞大，却也慢慢失去了自己。
    弱小的意识无法抵抗这样的浩瀚，几乎要原地崩解。
    而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忽然传来声声呼唤——
    “愿长风劈波斩浪，将您从因果中庇护……”
    “哪怕历经险阻……愿您归来……”
    “愿您归来……”
    “归来……”
    无数的人们跪伏在地，虔诚而泪，在这一瞬间。
    将他注视。
    ……
    “！”
    秦空再次睁大了眼睛。
    啪嗒。
    手里的小册子从他手中掉落，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他如同雕塑一般静止，目光看着外面，只有无尽的暴雨将他与世界分隔，而梦中无数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虚幻。
    秦空的意识慢慢回归，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只记得好像隐隐之中做了一个梦……但又好像算不上噩梦，而是醍醐灌顶般的“清醒”。
    难以言说。
    他大口喘气，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揉了揉脸。
    “啧，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做的奇怪的梦真是太多了……”
    随手拿过手机。
    按亮屏幕后的他又是一愣。
    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也就是说，他直接睡了一整天？
    等会。
    一整天过去了，这雨怎么还没停？
    轰隆隆！
    黑暗之中又是一道雷霆炸响，他不免有些着急。
    周围什么都看不到，手机也没有信号，他突然失联了一整天，家里人找不到他估计要着急了。
    什么鬼天气。
    他心里暗骂，眼看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他只好发动车子，慢慢地往前挪，想着找个路口下高速。
    视野能见度不足两米，简直可以说是摸黑行驶，于是他的速度也只能说是“挪”了。
    看着前方大雨模糊的一片，忽然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前面是什么可怕的巨兽正张着嘴等他自投罗网。
    而且他越是往前就越觉得奇怪，道路的感觉不太对，好像他不是行驶在高速路上，而是更软一些的地面。
    难道我不知不觉已经下高速了？
    可是收费站呢？
    还有不用经过收费站的路口吗？
    秦空心里越来越沉。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在暴雨的包围下，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小小的车。，慢慢地他又有种错觉，看着铺天盖地的水流，觉得自己像是在海底潜游。
    “不对不对，振作点。”
    他摇了摇头，这是长时间视线处于狭窄区域形成的错觉，他的精神在这怪异的事件中有些不稳定了起来。
    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用的正是小册子上记载的调息法门。
    效果显著，让他冷静了下来。
    “……也不全是骗人的嘛。”
    说出了有些傲娇的话语。
    看着周围的暴雨，好像视线能够看得稍远了一些。
    耳朵也更灵敏。
    于是——
    “救救我……救救我……”
    “！”
    这下哪怕是调息都无法让秦空冷静下来了，他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左侧的车窗。
    轰隆隆！
    在这可怖的暴雨之中，居然有人？
    声音没有被巨大的雨声雷声覆盖，飘飘忽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灵异事件，让他脊背发凉。
    他忽然把车刹住。
    喉咙滚动，咽了口口水。
    而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有如幻觉——
    “救救我……救救我……”
    “……”
    而秦空看过去也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雨帘，将一切视线隔绝。
    ……一定是幻觉！
    秦空试图逃避现实，然而内心的一角却又不由得想到，那要真是个人该怎么办？而且什么年代了，哪里有怪力乱神的东西。
    难道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怕鬼吗？
    他看了看车上，找到了一把有些破烂的油纸伞，在这可怕的暴雨中，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