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仇恨是把上了膛的枪

    在一种悲喜交集的情绪之下，
    让幸福和忧郁分据了我的双眼，
    殡葬的挽歌和结婚的笙乐同时并奏，
    用盛大的喜乐抵销沉重的不幸.....
    ......
    脚步跟心跳一同加快。
    顶着白色的雾气和报仇的决心，我跟沈念，并肩闯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终于可以，终于可以吼出压抑在心中已久的复仇宣言。
    “周正！”
    “这一回，轮到你摔下悬崖了！”
    静——
    静得出奇。
    没有林啸，没有鲁力，没有雅洁，没有雅纯，没有龙儿.....
    大厅当中，只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背后，宛如一道闪电劈中了我。
    回头望去。
    只见白雾当中，一辆辆漆黑的轿车，堵在了殡仪馆的门口。
    我跟沈念互相对视，双眼的慌张不断地迸发出来。
    我们两个，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哼哼哼——”
    周正的背影，传来邪恶的阴笑。
    渐渐的，他的笑容越发嚣张，越发病态。
    只见周正张开双手，高举空中，身体也伴随着大笑不断抖动着：“哈哈哈——”
    此时此刻，我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钻进网里的人，不是周正，而是我们！
    “苟旦，好久......不见呐！”
    周正转过身来，一道阴影打在他半张脸上，看上去亦正亦邪。
    “真是个好地方啊！”
    “真是个好节日啊！”
    “真是个......好天气啊！”
    周正摘下胸口的白色花朵，一点一点扯下花朵的花瓣，然后洒在自己的脚下。
    他是在给我献花吗？
    身旁的沈念，突然着急了，对着周正大吼：“其他人呢！”
    “我老婆呢？”
    “雅纯，雅洁他们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周正咧嘴得意地笑了笑：“黑色的迈巴赫，山城的车牌，周大福的金店，清明节的祭奠！”
    “你就像一只爬进蛛网的虫子，一点一点落入我的陷阱里面。”
    “苟旦，你还是太嫩了.....”
    看着他得意的模样。
    我顿时反应过来，周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缉毒警察，反侦察能力一流，从我刚刚踏入蓉城开始，他就掌握着我的一切。
    故意在电视上说着要在清明节给烈士墓园的烈士献花，就是引我出动的诱饵。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我们的计划，我们的目的，我们的......一切。
    我的身体开始麻木，五官陷入混沌，我清楚，我无法战胜周正，我跟他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
    身旁，沈念一直催促着我：“苟旦，我们跑吧！”
    “苟旦，你说话啊！”
    “我们还有机会吗？”
    最紧张的沈念，此刻竟然表现得比我冷静。
    他拉着我的胳膊，紧紧摇晃着我的身体，仿佛要将我给摇醒。
    身后，踹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哐当——
    “沈墨，你败得真难看呐！”
    “我的人，早就把这里包围了！”
    回头看去，竟然是雷风，他叼着雪茄，炫耀一般地在我面前经过，门口站着无数个守卫，想要闯出去已经晚了。
    “你有盟友，你以为我就没有盟友吗？”
    周正跟雷风站在一起，宛如两座巨大的山峰，压在我跟沈念的身上，完全喘不过气来。
    果然跟我猜得一样，雷风跟周正汇合了，而且不但汇合了，还联手起来，制造出了这场陷阱。
    我低着脑袋，复仇的意志开始消沉。
    苟旦，你......败得好惨啊。
    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精彩的计谋，没有最后的搏斗。
    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给将军了。
    哈哈哈——
    难道我，注定要跟沈临风一样，躺在滚烫的血泊当中，流着不甘的眼泪，成为周正的又一块垫脚石？
    “苟旦，你说话啊，我们应该怎么办？”
    “跟他们拼了吧！”
    “苟旦，你清醒一点啊！”
    “你答应过我，复仇之后，要给我跟龙儿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沈念的话，越来越浅。
    因为我知道，复仇什么的，已经不可能了。
    抱歉，沈念，我欠你的。
    “婚礼？是葬礼吧？”
    周正并没有立马拿下我们，在他的眼里，我跟沈念就是两只渺小的虫子，在捏死我们之前，还要拿我们压榨出一些乐子。
    “殡仪馆只有葬礼，没有婚礼。”一旁的雷风也吸了口雪茄，满意地看着我们两个被逼近绝望的人。
    “说来也巧，你们两个，似乎都是沈临风的余孽吧？”
    “没想到你们居然搞在了一起。”
    周正的脸上，突然发出变态一般的笑容，他的脑袋里，不断地闪现出折磨人的招子。
    “原来是.....兄弟啊！”
    “我最喜欢看兄弟，反目成仇了！”
    突然，我抬头狠狠地盯着周正。
    不知道为什么，张义那张微笑着的遗照猛地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兄弟？周正，你这个混蛋，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我咬着牙，捏紧拳头，想起，他不但背叛了我，还背叛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周正没有回避，反而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了我。
    “对，张义是我的兄弟，我也亲手杀死了他！”
    “因为，他挡了老子的路！”
    “在我的眼里，前途跟兄弟，只能选择一样，那我只有选择前途了！”
    “苟旦，你想从我这里学习最后一课吗？”
    “我给你的课题就是，生存和兄弟！”
    空气凝固，周正那张变态到极致的脸，印出了他极度扭曲的灵魂，突然，他用手指着我跟沈念。
    “苟旦，沈念，你们两个只要杀死对方，我就放过你们！”
    “就好像，我当年亲手杀死张义一样！”
    “来吧！是婚礼还是葬礼，选择吧，沈家的两个余孽，你们其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说完，周正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我们。
    我侧头看向沈念，他的心灵已经被摧残得几乎崩溃，全身颤抖得快要站不起来，渐渐的，沈念也忽然明白，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跟他一样，都是周正手中的虫子。
    但是这一次，我们这两只姓“沈”的虫子，只能活一只。
    沈念慢慢转过身来，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我。
    “苟旦，对不起，我不想.....不想看着龙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