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樊哈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胖子，锅盖头，咬肌很大，像一只斗牛犬，不过他的眼睛却散发出比平常人更加凶狠更加精明的目光。
    这个人转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看的并不是什么书，而是我身上带着的账本！
    那个账本是我现在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所以我的情绪立马变得激动起来。
    “还给我，那不是你的东西！”
    那胖子冷冷地笑了笑。
    “这......好像也不是你的东西......”
    对，那也不是我的东西，而是沈临风临死前留下来的。
    束缚周正唯一的证据。
    “我叫樊哈，是袍衣会的老大，你爹老是喜欢叫我樊傻子，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我不傻，我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装傻而已，误以为别人比我聪明。”
    他就是鲁力口中的樊哈。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傻，不但不傻，反而还精明得让我冒出冷汗。
    “我认为，你爹更傻，听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倾尽了自己的所有？”
    提起我爹，樊哈似乎变得得意了几分。
    不过也该他得意，我爹死了，他还活在。
    这样算下来，的确是我爹更傻。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沈临风的良心。”
    “他在江湖上游荡了这么些年，一向冷漠无情，向钱看齐，可是到他生命的最后，他找回了自己的良心，所以他不傻，一点......也不傻......”
    以前，我比任何人都讨厌沈临风。
    现在，我比任何人都理解沈临风。
    他是个罪人，但却是个有底线的罪人。
    樊哈手中的账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我的目标，就是带着他的这份证明，证明他这个人并不傻。
    “哈哈哈——”
    “原来沈临风最后，是死在了自己的良心上。”
    樊哈大笑起来。
    即便是他，也完全不了解沈临风，他没有看过沈临风的另外一面。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十分不爽。
    “你笑什么？如果是你，你做得还不如沈临风！”
    一个活人，嘲笑一个死人，是最无能的表现。
    突然，樊哈的眼神迸射出几道敏锐的光，照射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变得浑身不自在。
    他在密谋什么，他的想法，比星空还要深邃。
    “沈墨，别忘了，我随时都有可能将你交给周正，他现在可是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把你送去见你的亲爹呢。”
    果然！
    果然，袍衣会跟周正是通了气的，要不然袍衣会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抓我。
    “我还以为你多牛呢，原来你也不过是周正的一只傀儡罢了。”
    我对着樊哈嘲笑起来。
    既然樊哈是周正的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我没看完这个账本之前，我承认，我是周正的狗。”
    “但是在我看完账本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樊哈露出了极其富有野心的笑容。
    同样都是出来混的，凭什么你要压着我一头？
    周正杀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账本吗？这个账本就是周正的命！
    我一眼就看穿了樊哈要干嘛，心中燃起了一股复仇的火焰。
    “樊老大，我才是跟周正有仇的人，让我报仇，你得利，怎么样？”
    跟袍衣会合作，我的赢面会更大。
    樊哈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沈墨，你真应该感谢你爹，他不但给了你一个新名字，还给了你一段新的人生！”
    或许，这都是命。
    或许，都是被安排好的。
    陷入绝境的我，此刻又出现了新的机遇。
    我不该死，该死的是周正！
    “你来做我的副手，你的权力在十三太保之上，不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山城，更不能跟蓉城那边的人联系，这个账本暂时由我保管，我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想想怎么把周正给拉下马来！”
    樊哈敲定了主意，要跟我合作。
    我也求之不得。
    这下子，终于不用在山城躲躲藏藏了。
    “对了，我有个朋友，也被你们的人抓了，我想去看看他！”
    我脱身了，但是鲁力跟鲁玉却没有。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想去救鲁力兄妹二人。
    樊哈此刻却有些犹豫。
    “你说的是，那个鲁力对吧？”
    我点了点头。
    “就是他，他不也是十三太保之一吗？”
    “抱歉，他不能放。”
    让我意外的是，樊哈拒绝得很干脆。
    我十分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你能放了我，就不能放他一马？”
    没想到，樊哈的心胸如此狭窄。
    还是说，他跟鲁力之间，还有什么过节呢？
    “鲁力是我唯一看走了眼的人，他努力从底层爬上来，只有一个目的。”
    “那个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
    樊哈目光敏锐地看向了我。
    他的眼神，让我的背后都觉得发凉。
    鲁力，什么时候还有这种计划？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他的妹妹你可以带走，至于鲁力，我还需要考虑考虑怎么收拾他。”
    樊哈一挥手，外面两个站岗的人便上来给我解开绳子。
    我恢复了自由，还成为了袍衣会老大的副手，而且还要跟樊哈一起，推翻周正。
    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沈墨，离开了这间书房，在袍衣会里，你就是权力最大的人。”
    “但是进入了这间书房，你只需要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樊哈朝我提醒起来。
    我不明白，樊哈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樊傻子”这个外号。
    他不傻，不但不傻，而且还精明得吓人。
    他的野心很大，大到，连周正都无法超越，那个账本，就这样被他攥在了手中。
    此刻的樊哈，既可以制衡周正，又可以制衡我。
    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臣服于任何人，我跟他的关系，也仅仅限于合作的关系。
    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他给我下放权力，无非是想考验我，看看我这个人是否可信，是否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
    所以我要小心。
    他给我的东西，都是虚假的，是一把双刃剑。
    我带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出了书房。
    【作者题外话】：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