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永远不要相信瘾君子的话

    我不想让我妈妈吸毒，
    不想让我爸爸酗酒，
    不想让我哥哥鬼混，
    可我不想，他们想！
    ......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还是没有找到那十万块钱。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苟圣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我妈根本就没有那十万块。
    她又没有上班，整天就是玩，进戒毒所这么久，以前的老朋友早散了，哪里来的钱？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我妈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我老了，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但有些事情，我能记得一辈子。”
    她将热水放在我的面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
    “那天我跟沈临风都嗑嗨了，我们就在沙发上亲热......他不记得了，因为他连一只手有几根手指都记不清了，我因为常年嗑药，抗药性比他好，所以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这一刻。
    我的脑袋如同深海一样沉浸。
    我望着我妈那认真的眼神。
    我妈也望着我那懵逼的眼神。
    谎言听多了，你一眼就能分辨出，假话是什么样子的。
    同时，你也能瞬间听出，真话是什么样子的。
    此刻，我妈没有说谎。
    我很确定。
    “妈，那我......”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的未来。
    “沈临风还跟以前一样，是个怕麻烦人，他是不是说你不是他的儿子？”
    “你妈妈我啊，别的不能教你什么，唯一能教你的只有一件事。”
    “说一千句，道一万句，不如摆在眼前的证据。”
    证据？
    这一刻，我瞬间就悟了。
    凭什么？
    凭什么沈临风说我不是他儿子，我就要相信啊。
    他说没有跟我妈上床，我也要相信啊！
    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这么说啊？
    什么是证据！
    那就是我跟沈临风的亲子鉴定！
    “妈！你真是天才，我都没想到这事，你居然想到了！”
    生平第一次，受到我妈妈的帮助。
    心里竟是如此的愉快。
    可随后，她又变了张脸。
    “一千万！”
    “什么？”
    “让沈临风赔一千万，作为我的损失。”
    我看着眼前的妈妈，有些不敢现象。
    只要涉及到钱的事情，她就变得极其冷静理智，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毒虫。
    我沉默着，没有答应她什么。
    因为我感觉到，她只是在利用我，去套沈临风的钱而已。
    “你知道一千万能买到什么吗？”
    突然，我妈的瞳孔开始缩小起来。
    随后，她整个人，变得神经质。
    “药！好多药，新药，旧药，我能吃一辈子......”
    我妈双手环抱着双臂，身体开始颤抖，就跟待在冰窟窿里一样，即便现在是大夏天，晚上将近三十度。
    她这种症状，很明显！
    她没有戒毒成功。
    最近又开始复发了。
    我刚刚对她的印象开始好了一点，现在又让我失望了。
    我几乎咆哮着对她大喊。
    “你为什么要粘上那种东西？你最近是不是又打算去买？”
    果然。
    我妈像个僵尸一样，用她那长满长指甲的手，在我的身上抓，嘴里也在恳求道。
    “求求你了，苟旦，去帮我拿货，我憋不住了，我真的憋不住了！”
    她全身冒着冷汗，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乱动起来。
    我这才明白。
    苟圣说的都是真的。
    她最近真的打算去买药。
    “钱呢，在哪拿货，我去给你拿！”
    她现在开始复发了，神志不清，正好我可以套出她的钱在哪。
    “呜呜......床底，床底！”
    她说话的时候，还直哆嗦。
    我连忙将身子探到床底，果然看见了一个鞋盒。
    打开鞋盒，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万现金。
    “你哪里来的钱？”
    我朝我妈逼问。
    但她此刻，像条被火烤的毛毛虫，裹着被子，身体不断扭动。
    我来到热水旁，用毛巾打湿，然后放在她的额头上。
    “给我忍住了！”
    我在她耳边说道。
    随后，我拿出床底下藏钱的鞋盒，就朝门口走去。
    “苟旦！”
    床上，我妈妈呼喊着我的名字。
    回头看去，她竟然坐了起来，脸色煞白地望着我。
    “你一定要回来......”
    “你会回来的对吧？”
    她朝我反问。
    我抱着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不起，妈妈，我不会回来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碰毒品了。
    ......
    那天夜里，我抱着十万块，跑啊，一直跑。
    我要跑出我的家庭，跑出整个蓉城。
    直到我累得再也跑不动，往后看。
    才发现我连一条街都没跑出去。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打开我妈的鞋盒。
    里面除了十万块钱，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的内容是：最后一次了，碰完这一次，以后就戒掉！
    对了，纸条上面还有落款日期：2006年7月8日。
    17年前写的最后一次，今天却还没戒掉。
    瘾君子的话，永远都不要相信。
    但我又回想起，她跟我说的沈临风的事情。
    那件事，或许是真的。
    晚上，我激动得一夜都没有睡着。
    我想，我要是真是沈临风的儿子，是不是就能逃离这里了，过上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过眼下的麻烦，我还是要先解决。
    我联系到了龙儿的微信，叫她来取钱。
    我爹借了龙儿五万块，龙儿却要价七万。
    的确是高利贷，不过经过这几次打交道，我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吃了她好几次豆腐，她都不在乎。
    所以我想，不如就还她五万算了。
    剩下的五万块，留给我自己，这样我的存款就有十二万了，距离百万存款又近了一步！
    很快，龙儿也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让我带着钱去还给她
    我一看，丽晶娱乐会所！
    龙儿竟然会选这种地方？
    不过也不好奇，她也算是道上混的，去这种娱乐场所很正常。
    我用报纸包了五万块现金就出发了，另外五万也带在了身上，经过银行的时候，将五万块存进了银行里面。
    看着自己卡上十二万的存款，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日子再过紧一点，存些钱，等我十八岁成年以后，等我存到一百万的时候，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再也不用忍受那毒虫母亲，再也不用忍受那酒鬼父亲，再也不用忍受那混蛋哥哥。
    我要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