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猪厂的日子之务实会

    政治路线确定后，干部就是决定性的因素。务虚会开罢，思想统一了，就需要尽快开一个务实会。
    务实会上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我的工资问题。我是猪厂的厂长，据我了解，咱们公司和农场都是县处级单位，咱们科和此地的工厂都是科级单位，当然也包括猪厂。既然我是猪厂的厂长，那自然就应该是正科级。我现在拿的是咱们公司副科级的工资84元，从今天起调整为正科级工资97元，即刻生效。每月的84元还是由公司发给我，差额部分由老靳这补发，当然也是我来签字。他们三人听完后这个乐呀！齐声说：“同意！同意！”小鲁说：“领导先吃到肉，我们一定有汤喝！”老靳说：“我一定请示老郭，看看他是什么意见。”我对老靳说：“此事是咱们厂的第一项决定。你可以告诉总会计师，但绝对不是什么请示，也无需请示，随您怎么和他们说，但下个月您都得填单子，我签字，发我钱！”
    务实会上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搭架子、建科室。财会科科长老靳；采购科科长雷剑国；销售科科长鲁红俊；成立两个车间，一个是打串车间，一个是验收包装车间，车间主任待定；仓库保管员暂定小闻；司机老殷兼顾后勤管理。
    务实会上说的第三件事就是各司其职，尽快投入工作。仓库设在小庙中，各科室自己找圈舍，挂牌开张，随意占几间房都可以，但得在猪厂里边。大家都准备好后立即开展工作，没活干时我给你们找活。
    务实会上说的第四件事就是关于权利的分配。我告诉老靳，厂子里花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有我的签字。咱们这个厂子里，只有我有决定权，你们拥有干活权、参与权、发言权，可以不服，但必须执行！
    最后我来说一下我们每天上下班的要求和时间。小雷住在永定门外沙子口，可转乘106路到北新桥；小鲁家住白堆子，可转乘13路到北新桥；老靳家住崇文门外，可直接乘坐106路到北新桥，我可骑车到北新桥。我们每天八点前，在北新桥香饵胡同十六号内北屋见，老殷每天八点以前开车到那里等咱们。我想为什么选这个集合地点，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都知道（这样的话，只要我不出差，每天可以看见我妈两次）。每天下午四点下班，老殷还是把咱们送回北新桥这，然后各自回家。如果上班期间家里有什么急事，咱们再视情况而定。
    我们几人的务实会开的差不多了，我得找高副厂长务实务实了。由于我们俩人都有着在农村待过的经历，所以面对繁茂的蒿草、奇怪的动物、猪舍的烂泥，都不觉得陌生。我们的务实从办照开始，就是去工商管理局办理营业执照，有了它，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玩，对双方的上级也有了交代；还有就是我们每天中午饭的问题，以后来的人多了，也得让来访的人有口饭吃呀！所以我对高副厂长说：“您看能从哪顺点炉条，再顺个炉口，咱们在这三间屋的对面那间小房子里垒一个灶，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做饭了，哪怕就是煮点面条，炸点花椒油呢。咱们也不能总是吃包子呀，吃多了胃里反酸！”没过几天，高副厂长把这件事办妥了。猪厂里有的是砖头，有猪圈更不会没有胶泥，以我们在农村的经验，垒灶、沏台，不到半天功夫就完活了。高副厂长说：“给你们几个招个临时工吧！老自己这么做饭，也不是个事，万一赶明一忙起来，谁还有功夫做呀！找一个临时工，就专门只做一顿中午饭。”我说：“过些日子再说吧。对了，你跟农场那边说，农厂那边有可能过来到猪厂上班的人，当然也包括你，均由原单位发工资，一律等到十月份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是一分都没有！”高副厂长纳闷地问：“你们公司也没给拨点办公费什么的？”我说“都是全民企业，怎么出账呀！”“可也是，我们那里不也是让我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就这么来了。”高副厂长说道。我继续说道：“现在咱们连个照都没有，几个闲人没事干，这么大个猪厂，几十年沤的肥就这么糟践着！”高副厂长问道：“你想干什么？”我说：“我想打通猪舍围墙，翻地，打垅，种菜。”高副厂长兴奋地说：“好好好，头伏萝卜二伏菜，现在正值头伏，咱们说干就干，可种点什么菜呢？”我说：“西红柿、冬瓜都太麻烦，咱们就种点简单的大白菜和萝卜。西边那里一共有8个猪圈，咱们四个猪圈种青口大白菜，四个猪圈种心里美萝卜。这里这么肥沃的土地，还有那么方便的自来水，又有您这位农专毕业的专业人士，还愁秋后没有菜吃？”高副厂长说：“好嘞！我这就去买菜籽。”我又望着满院的野菜和青草，还有西边的玉米地发呆，沉吟道：“这院子里这么多植物，旁边还有庄稼，可否考虑现在买点兔子或羊，等到了冬天，衰草枯杨时，或吃或卖。”高副厂长说：“兔子不能养，还得割草喂它，还不能放养，得给它弄窝，关键是一跑出去就回不来了。羊倒是可以考虑。”过了几天，老高从村子那边弄来了六只小羊，每只15元，我们四人加上高副厂长，还有老殷凑出90元拿下，原来猪厂给猪做饭的屋子，现在变成了羊圈。每天上班就是放羊、翻地、浇水、备耕、打垅、撒子，弄得满身脏兮兮、臭烘烘的，打开自来水管子，痛痛快快的浇上一顿，洗罢后回家。
    好景不长，双方领导责成我和高副厂长全权负责，申请办理营业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