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控水决》

    天青学院外院。
    一个靠近山崖的小院中。
    方木与眼前的中年男子精神力产生交集。
    那无边的涛浪，似乎化作一面薄薄的画卷，展现在二人面前。
    片刻后，中年男子面露惊悚的退后了几步，儒雅的面庞上满是错愕。
    过了许久，脸上的震惊神色才缓缓消退，连身上大氅滑落到地面都没有发现。
    因为他看到了方木真正的法相。
    他这一生研究过很多的法相。
    甚至传说中的无上法相都曾见过不少。
    但方木的法相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世间竟然有如此神秘的法相？！”中年男子震惊过后，脸上浮现出几分惊叹的喜悦，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见到一种从未见过的无上法相，无疑是一种幸福。
    “先天法相，与自身必然完美契合，所以人与法相间必然存在极大的联系。”
    “可是，不应该啊。”
    “这是什么生灵，从未见过。”
    中年男子苦思冥想，却想不出头绪，脸上露出几分愁苦，甚至双手抓头将头发抓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刚开始的儒雅淡然模样。
    方木一脸无辜：“许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问：“方木，你是不是曾经见过你的法相？是在什么地方，这是真实存在于世界上的生灵？”
    “理论上来说，并没有真正见过，应该也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灵。”方木想了想说道。
    谁能见过真龙啊。
    只不过生活中太多与龙有关的元素了。
    这是华夏图腾。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关于龙的清晰形象，或许并不统一，或许各有看法，这是生活中耳濡目染，悠长历史文化所传承下的东西，早已与灵魂融为一体的东西。
    “不是真实的。”中年男子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幻。
    时而眉头紧锁。
    时而兴奋激动。
    中年男子声音微颤：“莫非是梦中见过？”
    方木点头：“倒是可以这么说。”
    “有意思，有意思，与野史中记载的案例有些相似啊，这样的话，只要证明......就可以说明......”
    中年男子眼中放光，含糊自语，似乎在说某些很复杂的理论。
    他很快冷静下来，而且有几分离去的意思。
    “多谢你的数据，这对我的研究很有用处。”中年男子捡起地上的大氅，拍了拍灰，他想要重新披上，却感觉此时非常热，激动的情绪让他热血沸腾，在凌冽的山风中竟然还冒出了一身的汗。
    中年男子看着方木有些单薄的身子，于是将大氅盖在了方木的身上，露出笑容：“小心着凉，这里晚上风很大。”
    方木微微一怔。
    在他记忆中。
    父母离开后，便再也没有人会给他披过衣服。
    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暖意。
    “对了，还有这个。”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本蓝色书皮的小册子，并将其递给了方木。
    小册子上写着三个字《控水决》。
    方木诧异：“这是......”
    “一门普通的相术而已，所有水属法相都可以修行，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就当是给你的礼物了，欢迎来到天青学院。对了，可别说是我给你的，这是违反院规的。”中年男子低声笑了笑，然后转身快步离开，步伐带着几分急切。
    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记录自己的发现了。
    方木看着手中的《控水决》，感受着身上大氅带来的暖意，心中多了很多种不曾有的情绪。
    是感动？还是信任......
    很难言喻。
    “真是个容易让人喜欢的老师。”方木望着风中独自离去，却看不到任何孤单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道。
    随后方木将自己选中的小院打扫了一番，围上了栅栏，点上了油灯，然后谨慎的在院落附近埋了几个树枝制作的小陷阱，如果有人靠近，就会有树枝断裂的异响。
    这也算是这些年养成的谨慎习惯吧，反正他对所处环境总会有着天然的警惕性。
    其他学生也基本都选择好了自己的院落。
    夜渐渐深了。
    外院一片寂静。
    很多小院中都传出了辗转难眠的翻身声音。
    第二天就要开始真正的学院生活了。
    很多人都兴奋紧张的睡不着。
    方木也没有睡，只不过他的兴奋紧张并不是因为明天，而是因为手中捧着的那一本小册子。
    《控水决》。
    天地万物分五行。
    法相之力虽然澎湃庞大，但却很难完全将其利用起来，唯有修炼到一定程度，觉醒神通才能真正发挥出法相力量。
    但这需要太长时间修炼，而且很多聚相师未必能够修炼到觉醒神通的境界。
    于是渐渐的，相术被创造了出来。
    相术更像是简陋版的神通。
    只不过运用方式更加丰富，可以根据自身需求来抉择。
    随着相术不断被创造出来，相术威力也在一步步突破上限，传说中最顶尖的相术，威力并不比神通弱。
    不同属的法相自然需要搭配不同的相术。
    例如方木手中的控水决。
    绝大多数的水属法相，都可以修炼。
    可以简单的理解。
    法相给予的增幅，是被动。
    而修炼而成的相术，是主动。
    “没想到刚进学院，就得到了一门相术，运气真不错。”方木感慨。
    相术往往非常珍惜。
    为了防止相术外泄。
    这些大势力对相术的赐予，往往非常谨慎，哪怕是天青学院，一般也只有进入内院才能修炼相术。
    神图与相术，都是大势力保证自身地位的重要根基。
    天青学院为什么能有如此超然的地位。
    自然不是因为教书育人。
    只是因为神图多，相术多，所以强大的聚相师多。
    仅此而已。
    方木翻开《控水决》，第一句话就令他颇为震惊。
    “水乃万物之起源。”
    “天地五行，以水为尊。”
    啧啧。
    多少有点嚣张了。
    “水以绵长浑厚著称，亦有摧城灭国之威。”
    好大的气魄。
    方木隐约察觉这绝对不是一门简单的相术。
    创造这门相术的。
    必然是一位气吞天下的强大聚相师。
    方木渐渐看的入迷了。
    体内并不强大的元气按照书上所描述流动起来，身后法相随之浮现，明明只有一条小溪，却荡漾出浓郁的水雾。
    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辉，此刻小院中的空气莫名变得潮湿起来，周围的水汽都被吸收了过来。
    方木周遭三寸空间，竟然悬浮出了数百滴小水滴。
    方木眼中露出几分惊叹与欣喜。
    好有意思的相术。
    “来~”方木伸手，随着精神力的释放，数百滴小水滴快速聚集起来，融合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水团。
    精神力根基强悍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方木初学相术，对水的掌握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没水喝了。”
    这些水滴或许破坏力并不强。
    甚至连薄薄的木头都无法击穿。
    但是......
    “哪怕是小水团，只要运用得到，依旧能够杀人。”方木目光一凝，手指轻弹，小水团便随之飞了出去。
    小水团落到小院外的花盆上，砰的一下炸开，水花四溅。
    花盆摇摇晃晃，随后从台子上跌落。
    又是砰的一声，跌落地面碎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