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斗帝之路

    斗帝，这是斗气大陆上已知的最高境界，修行之路的终点。在这之上，是否还有其他境界，那就无人可知了。
    自斗气大陆诞生以来，无数的强者们勤修苦练，创造出来最合乎斗气大陆法则的修行之路，后来这条修行之路也成为斗气大陆通行的修炼之路。
    斗之气、斗者、斗师、大斗师、斗灵、斗王、斗皇、斗宗、斗尊、斗圣以及斗帝。
    在亘古久远之前，斗气大陆曾经有过一轮盛世，无数的强者登临斗帝之位，留下一个又一个斗帝家族。
    但随着斗帝强者越来越多，斗气大陆自身的力量却不断地衰落着，直至历史断层的到来。
    历史断层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史书，后人唯一知道的，便是自那以后，斗气大陆上的斗帝们集体消失了。
    也有人曾经探查过他们去了哪里，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斗气大陆再也承受不住那么多斗帝的力量，于是拼尽全力将他们排斥出去，这些斗帝们最后应该是去了一个上位面。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斗气大陆的斗气总量急剧减少，有人推测，那些远古斗帝在被排斥出去之前，曾经对斗气大陆的世界本源做过最后的挣扎，并且将其重创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斗帝们也没能逃过被排斥出去的命运。
    岁月荏苒，就在斗气大陆强者们越来越少，远古家族都难以诞生斗圣之时，一位隐世强者忽然突破斗帝，打开了通往上位面的空间通道。
    这位斗帝，后世一般称其为陀舍古帝。
    但陀舍古帝的晋升并未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福音，相反，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穷的灾祸。
    上位面的空间通道被打开之后，陀舍古帝破碎虚空而去，留下的空间通道却没有关闭。
    一群游荡在虚空中的种族发现了斗气大陆，并且通过空间通道进入这里，给斗气大陆带来长达数百年的吞灵族之祸。
    在这期间，整个大陆的所有远古家族、神兽种族、散修强者都联合了起来，但也仅仅只凑出十四位斗圣而已。
    十四位斗圣以整个斗气大陆为基点，构建出一套大阵，血祭了大半生灵才将吞灵族屠灭，并且封印了陀舍古帝留下的空间通道。
    “而本座，便是当年的十四位斗圣之一，这也正是吞灵族之祸的由来。”
    一对深沉的目光，遥遥注视着远方在演武场上撒欢的灵玉。
    魂天帝站在黑角域分殿大殿前的平台上，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这座大陆的历史。
    在得知萧炎的问题之后，魂天帝说出了这些秘辛。
    萧炎心中的疑惑被解开一部分，说到底，所谓的吞灵族之祸就相当于一些传统仙侠小说中的域外邪族入侵罢了，只不过侵略的一方才是修仙者，而被侵略的一方是斗者。
    “讽刺的是，当我们解决完吞灵族之祸后，整片大陆生灵涂炭之时，斗气大陆本源反而恢复了元气，整片大陆的斗气能量逐渐恢复，修炼也比过去更加容易，只能说是讽刺吧。”
    “至于灵韬，他所谓的最后一步的确是斗帝。”
    魂天帝说到这里时，眼神中又露出与那晚相差无几的怜悯，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冷漠。
    “他也是九星斗圣巅峰吗？”萧炎微微一愣，在他昨晚的感知之中，灵韬的实力虽然在魂灭生之上，但还远远没有达到魂天帝的至高之境。
    “不，七星斗圣初期，堪堪摸到高阶斗圣门槛而已。”魂天帝的话语却让萧炎更加迷惑。
    七星斗圣初期？这与斗帝境界之间还差着几个小境界，如何才能突破斗帝.......
    一年时间从七星斗圣初期晋升到九星斗圣巅峰，然后尝试突破？
    这未免也太过耸人听闻。
    “师尊，七星斗圣无论怎么说，也无法一年内晋升到斗帝吧。”萧炎耸耸肩。
    “呵。”
    听到萧炎的这句话，魂天帝居然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容也带着一丝对自己的自嘲。
    “他想自己开辟出一条路，在我许多的后辈中，他的确算得上最出彩的一个，远远比我的那些儿子强，只不过可惜的是，他选择的这条成帝之路是炼化世界之胎，这注定不可能成功。”
    “因为我们斗气大陆的世界之胎.......是菩提古树。”
    菩提古树，传说中的至圣之树，没人知道它在哪，只是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在一个地方，然后引起腥风血雨，每一个进入菩提古树下的人，都能得到巨大的机缘。
    这是药老在一次闲谈中作为一种传说跟萧炎提到的，曾经引得萧炎心驰神往。
    但这颗树居然是斗气大陆的世界之胎吗？
    怪不得行踪飘忽不定，还能使人顿悟。
    直面世界本源，如果要是再悟不出点什么东西，那可真是榆木脑袋了。
    “那他是没机会了，药老跟我说过，菩提古树即便是斗帝联手都打不过，他虽然很强，能力也很诡异，但怎么可能是斗帝的对手。”
    “对，不过还是被他找到一丝漏洞。”魂天帝摇摇头，忽然望向萧炎，问道：
    “一年之后，我带你去观礼如何？看一看信念坚定的强者是如何死在攀登途中的。”
    “好。”萧炎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去伽蓝学院，解决你斗气虚浮的问题，尽力拿到陨落心炎。”魂天帝吩咐道，眼神重新变得淡漠起来。
    “好。”萧炎点点头，他来到黑角域本就是为此事而来，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刚刚进入黑角域没几天，便被牵扯进这么多事情来。
    他也很想过一段平静且没羞没臊地时光啊......
    ............
    “嘻嘻~”
    演武场上，灵玉正卖力地挥舞着一杆长枪，可她瘦弱的身体根本禁不起这么折腾，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
    “我说小玉儿，太阳这么毒，我们回去看书不好吗？分殿这点存放的游记也不少，我们可以一起看嘛。”小医仙在一旁劝道，已经是一名斗王强者的她，倒不是很怕热。
    只不过炎炎烈日，天空中万里无云，强烈的日光是会让皮肤变黑的。
    此刻的小医仙欲哭无泪，她实在是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把灵玉交给自己保护，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当保姆！
    好不容易可以从灵界中离开的灵玉，对一切没见过的东西都很好奇，最要命的是，外界的一切几乎都是她没见过的。
    小医仙不知道灵玉过去究竟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中，明明是灵族的大小姐，不仅实力低下得过分，眼界也着实不高。
    要知道，即使是西北大陆的那些小家族的小姐，即便没有修炼天赋，也是要让她们见见世面的。
    而灵玉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灵族既没打算让她修炼，也不准备让她嫁人。
    只不过灵玉的身上看不出什么被虐待的痕迹，也看不出来灵族对她很差的样子。
    斗之气七段的修为不会还是斗帝血脉给的加持吧......
    小医仙不由得抬起手，用袖子挡住本该照射在脸上的阳光，她看向灵玉，在女孩的清澈瞳孔中看到了不耐烦的自己。
    忽然，小医仙释然了。
    作为一个命运悲惨的少女，小医仙虽然内心中有着很多很多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过去，比如在很小的时候，她的厄难毒体曾经爆发过一次，原因是她因为贪吃而吃了一块丢在地上的糖，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糖上面有老鼠药。厄难毒体的爆发杀死了整个小镇的所有人，云岚宗的人的确来青山镇检查过一次事情爆发的原因，但来的人也不是云韵，调查也不了了之。
    不过在跟任何人谈起这段小时候的经历时，她只会说是兽潮摧毁了青山镇，同时摧毁了自己原本的幸福的家。
    但实际上青山镇从未发生过什么兽潮，她也从未拥有过一个幸福的家。
    故事中的亲生父母并不存在，她记事起便在流浪，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医术也是跟一个老乞丐学的，跟医馆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医仙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个谎言中，非要加入一个所谓的亲生父母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害怕人们看穿自己的医术只是跟一个乞丐学的？又或许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曾经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以欺骗自己那可极度缺爱的内心？
    她已经不记得了。
    “仙儿姐，你真好看，你跟萧炎哥哥是夫妻吗？”灵玉玩够了长枪，将它插回木架之上后，好奇地问道。
    “不是。”小医仙愣了一下之后，温柔地笑道。
    “这样吗？”灵玉的双眼中发出光芒，她开始缠着小医仙询问关于萧炎的事情。
    比如萧炎今年多大，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以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我吧。”小医仙无奈地看着灵玉，她大致能猜到这个小妹妹内心在想什么了。
    “啊.......”灵玉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小医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灵玉的小脑袋瓜，对于这个命运注定比她还要悲惨的少女，她实在升不起什么戒备之心。
    萧炎......
    一袭白衣的清秀少年形象出现在小医仙脑海中，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在暮之城相遇了。
    对于萧炎的情感，小医仙一直是很复杂的，古墓府中男人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拿走自己第一次的身影，令她难以忘记。
    诚然，她是喜欢萧炎的，这个师弟相处起来很舒服，也很优秀，正常少女很难拒绝这样的少年。
    但算得上爱吗？
    这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自四年之前，小医仙在山谷中遇到魂天帝的那刻起，她便知道自己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一个普通的斗者医师怎么可能医治好一位巅峰斗圣？
    命运中的一切似乎早已表好价码。
    魂天帝非常看好萧炎，并且也希望自己能和萧炎在一起。对于这，她没什么意见，先前也曾说过，她觉得萧炎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跟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其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萧炎爱自己吗？这让小医仙十分没有底气，从小到大，她不曾被谁爱过。
    老乞丐教她医术，只不过是作为她卖惨讨饭的报酬；万药斋收留她，也不过是看上她那还算不错的医药天赋；魂天帝收她为义女，不过是想让她嫁给萧炎......
    那萧炎呢？是贪图自己的美色与身体，还是只是因为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次，而不得不承担责任？
    小医仙不愿意去探究，也不敢去探究。
    忽然，小医仙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双有力地双臂环抱住了她，熟悉的男人气息传来。
    “仙儿，先前一直都没来得及问，这段时间你想我了没？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哦~”萧炎贱兮兮地脸伸出来，凑到小医仙脸庞。
    小医仙瞬间羞红了脸，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在看清楚萧炎的脸之后，选择了放弃。
    “谁会想你啊！”
    “是吗？”萧炎“失望”地松开了抱着小医仙的手臂，怅然若失道：“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看到萧炎这副失望的表情，小医仙也是有些不忍，嘟囔着嘴改口道。
    “一点点是多少？”萧炎再度凑近。
    “哎呀，我很想你，行了吧！”小医仙伸出粉拳，在萧炎胸口砸了一下。
    “桀桀桀。”萧炎得意地笑着。
    片刻之后，当他注意到另一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灵玉时，终于是恢复正经的模样。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萧炎。”
    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袭白衣，衣诀飘飘，眼神中带着三分冷漠、四分温柔、三分......
    “她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医仙拎住了萧炎后颈的衣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行，虽然之前说是可怜这个孩子，但是让萧炎跟一个喜欢她的女孩相处，果然还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屋！”
    “不是，这才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