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下

    “啊？”黎明一愣。
    平安人畜无害的看着他，又重复一遍，“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这不是你吗？”
    “我？怎么会是我呢？”
    “你成为不了守夜人的。”平安淡然的说道。··
    他说的很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嘲讽之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黎明嘴角微微抽搐，挠了挠头，“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会的。”
    平安十分肯定的说道，“加入守夜人的标准是战士中级实力，至少是三觉以上，直到现在为止你连一觉都不是，毫无天赋。
    每次训练都是最后一名，成绩从来都是垫底，你不会成为守夜人的，”
    黎明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可以底气十足的反驳马建宇的嘲讽，可面对平安，他仿佛是有火撒不出。
    因为他知道平安真的只是向他陈述自己认为的一个事实。
    “我...”黎明喉咙僵硬。
    “为什么你那么在意那枚勋章？”平安又问。
    黎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
    深夜，教导主任办公室。
    颜铠一如往常的在办公室内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不过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
    明天早上六点，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随着最后一份作业批改完成，颜铠将作业本合上，与众多作业放在一起。
    然后一丝不苟的将所有作业对齐，甚至拿出了卡尺将它们一个个弄平。
    五分钟后，拥有强迫症的颜铠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接着他放下笔，摆好凳子，穿上外套。
    他看了一眼表，凌晨三点。
    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
    校长说要在他离开时给他举办一个盛大的送别仪式，颜铠并不喜欢这些。
    他讨厌煽情，也讨厌离别。
    更何况，他可不认为会有学生喜欢他。
    他知道学生们背后都管他叫阎王，一个阎王走了，估计不知道会有多少学生欢呼雀跃呢。
    颜铠离开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到了学校的贴吧里。
    回复的帖子大多都是幸灾乐祸的。
    颜铠时常用小号在贴吧刷着那些学生抱怨他的帖子，然而却从未改过自己严厉的性格。
    他戴上帽子，拿起行李箱。
    来时是如此，走的时候也是如此。
    执教二十年，他超过半数的学生已经战死沙场。
    现在身为老师的他却要平平淡淡的了此残生，想想也是一种讽刺。
    哒哒哒~
    颜铠皮鞋磕地的声音徘徊在走廊里。
    他推开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皱起了眉头。
    黑暗中人头攒动。
    “学生会副会长杨蓉，率全体在校学生向颜老师致敬！！”
    杨蓉上前一步，以右手捶胸朗声道。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唰唰的捶胸声，“向颜老师致敬！！”
    颜铠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觉很闲嘛，那就每个人操场负重五十公里。”
    黑暗中没有人动。
    “怎么？以为老子退休了，就管不了你们了！”
    杨蓉递上一个盒子，“这是往届毕业生与在校学生送给颜老师的礼物。”
    颜铠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封封信件，摞在一起厚的离谱。
    “78年毕业生苟良安，现驻扎在南城，代表78年毕业生全员向颜老师致敬！”
    “73年毕业生张建涵，现驻扎长城北，代表73年毕业生全员向颜老师致敬！”
    “79年毕业生张子涵，现任江北市守夜人，代表79年毕业生全员向颜老师致敬！”
    “.......”
    颜铠面无表情的翻动着一份份信件，每份信件都附加着一张每一届毕业生的全体合照。
    这些人当中有还奋斗在一线，有的则重伤退役，有的则已经战死沙场。
    紧接着是一封封匿名信。
    “希望颜老师多笑笑，还没见过颜老师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匿了匿了”
    “有一次我在厕所抽烟，颜老师还朝我要了根烟，然后扣了我两学分，也不知道颜老师还记不记得我，匿了。”
    “也不知道颜老师今年多大了，看起来不算太老，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师娘啊。”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来姨妈，还是颜老师去超市帮我买的姨妈巾，颜老师那尴尬的模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
    “颜老师！”
    众人齐声喊道，忽然跳起舞来。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我要谢谢你，因为有你爱常在心底...”
    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响起，配上众人并不协调的舞蹈，组成了一副十分滑稽的场面。
    颜铠他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忽然笑了。
    “呦呵，颜老师笑了！”
    “我去，拍下来了吗？”
    “发给我发给我，我要当屏保！”
    众人兴奋地叫了起来，曾经拼命想逃离的人和事儿，却又在往后的日子里，念念不忘。
    .....
    颜铠嘴角轻轻勾起，他扫了一眼这些未来可期的少年少女。
    “能与各位同行是我颜某人的福分，能有幸做你们的老师更是我的骄傲。
    在下才疏学浅，耽误各位，愿诸位前程似锦，功不唐捐。
    愿你们所到之处皆为热土，所遇之人皆为挚友。
    愿余生不负忧，自在如风常欢笑！”
    众人似乎都意识到这或许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沉寂许久，随即纷纷弯腰向颜铠鞠了一躬。
    年复一年，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不会迟到，相聚别离，都是刚刚好。
    颜铠将盒子收好，穿过人群向远处走去。
    你们的路还很长，可是我的路已经结束了。
    【警告！警告！】
    突兀的警鸣声响彻整个校园，所有人的心仿佛在此刻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了起来似的。
    【警告有神明入侵，请所有战斗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重复有神明入侵，请所有战斗人员做好准备！！】
    神明？入侵？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是演习吗？
    “一年级新生迅速到防空洞，二年级以上学生到听雅楼前集合做好战斗准备！”
    颜铠的声音将他们唤醒。
    仅仅只是半秒过后，所有人便动了起来。
    （今天三更，大家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