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回忆（4）

    男人们将温妮莎蛮横地扯开，他们要让温妮莎认清楚，她只是一个工具的事实。
    他们将温妮莎的衣服扯烂，甚至要当着莫尔的面践踏温妮莎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也许是温妮莎的保护让莫尔终于清醒，也许是温妮莎痛苦的目光刺痛了莫尔的心，这一刻，尚还年幼的莫尔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挣扎起来，巴萨姆的两个儿子正束缚着他，他扭头就啃在其中一个青年的手上。
    红着眼，连皮带肉啃了下来。
    “啊！这个小贱货咬我！”
    “揍他！”
    啪——
    莫尔最终没能挣脱，他不是什么传奇英雄，突然就能觉醒强大的力量。
    又沉又重的耳光扇得他眼前一黑，满脑子都是金光，鼻血顺着嘴唇往下流，一颗门牙也飞了出去。
    这一幕被温妮莎看到。
    本来犹如尸体般一动不动的她却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周围的男人也是头一次看温妮莎那么“活跃”，不禁都露出淫荡的笑容。
    平时温妮莎不管怎么样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哪怕在过程中拿鞭子抽打也只是眨眨眼，或者嘴角抽两下，这无疑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情。
    他们不顾温妮莎的挣扎将其按住，却没有注意到温妮莎正在泛红发亮的双眸，也感觉不到正在朝着温妮莎聚集的火元素。
    很多元素亲和很强的人在正式学习魔法成为法师之前，都能够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下意识地引动魔力。
    如果是在南大陆，温妮莎会被立刻上交给魔法学院。
    在那里她会被检测出极高的火系元素亲和，被当做魔法天才。
    学院会给她安排最好的班级，最优秀的法师。
    她甚至可以和王子公主一起学习魔法。
    毕业之前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丑小鸭在变成白天鹅之前受尽屈辱。
    却也不是每一只丑小鸭都有变成白天鹅的机会。
    一两粒火星子在空气中浮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直到这些火星子逐渐凝聚起来并将周围人身上的衣服引燃，这些被欲望操控的男人才如梦初醒，他们尖叫着从温妮莎身边退开，声音尖锐比娘们儿的尖叫还要可笑。
    “魔女！”有人指着温妮莎大吼。
    “温妮莎是魔女！”
    “她能操控火焰，她真的是魔女！”
    “快跑啊，魔女发疯了！”
    温妮莎腾空而起，周身缠绕着烈焰。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操控她身体的是元素的意志。
    火焰是毁灭特性的代表元素，法师之所以能驾驭火焰，那是因为通过冥想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精神力，可是温妮莎没有，所以她被火焰操控了，可是即便意识已经模糊，她还是尽力让狂暴的火焰和炎爆绕开了莫尔，只是将莫尔身边的巴萨姆父子和部分村民烧成了灰。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一番哄闹之后，温妮莎从半空中跌落。
    她那点刚刚觉醒出来的魔力根本经不住一点挥霍。
    魔法和精神力全部枯竭，现在的她跟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还能呼吸。
    当初在领主城堡工作的时候，为了逃避领主儿子的侵犯，她情急之下魔力觉醒，释放了火焰，烈火将领主儿子的房间烧毁，那个胖子也被吓得浑身发抖，指着温妮莎说是魔女。
    经过九死一生，温妮莎从领主那里逃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魔女，但她解释不清楚身上奇怪的力量。
    一个在乡村里长大的女孩能有多少见识？
    或许领主知道温妮莎不是魔女，但领主不管这些，他只想维护自己的威严，给受到惊吓的儿子一个交代。
    那天夜里，直到肆虐的火焰熄灭，村民们才敢靠近。
    温妮莎躺在一片灰烬中，不着寸缕，但已经没人产生龌龊的心思，他们看着温妮莎心里只有恐惧。
    至于莫尔。
    爆炸的火球吞噬了他旁边的村民，也将他震晕过去。
    .......
    莫尔是被热醒的。
    他被绑在十字架上，下面放着干草堆，村长就冷着脸站在他的面前。
    不远处——
    村民们犹如托死狗一般将温妮莎从柴房里拖出。
    她身上血淋淋的，布满了伤口，已经奄奄一息，显然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和虐打。
    “温妮莎，你这个该死的魔女！
    你杀了巴萨姆一家，杀了菲尔丁，马修，奥巴代亚、比其尔......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这个恶魔！”
    村长毫不客气，一脚踹在温妮莎的肚子上。
    温妮莎一声不吭，只是眼神冰冷地看了村长一眼，嘴角呕出点血来。
    这眼神让村长更加恼怒，他像个疯子一样跺脚挥手，口中吼道：
    “把她架在铡刀上，砍了她的头，我们去领500金币的赏金，到时候在把这些钱发给死了人的家庭，就当做补偿！”
    铡刀很快就被推上来了。
    村长冷冷地看着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的莫尔，声音冷酷：
    “看着你的姐姐被斩首，之后就轮到你了！
    魔女的弟弟肯定是恶魔之子，你们蛰伏在我们的村庄里肯定有什么邪恶的计划，对付你这样的恶魔，就要用纯净的火焰来净化！”
    莫尔像是没有听到村长的话。
    他只是看着姐姐那边，看着温妮莎被按在了铡刀上。
    温妮莎的脸偏向这边，湛蓝色的眸子像海，目光朝着莫尔蔓延，其中满怀着担忧和愧疚。
    “斩首！”
    咔嚓。
    铡刀毫无悬念地落下。
    “不——！”莫尔目眦欲裂。
    画面仿佛就此定格。
    光明教廷神殿中，正在引导圣光力量的光明教皇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这些被尘封的记忆？！
    姐姐被斩首，他被火刑差点烧死，是一名游历的光明教廷神父将他救下。
    为了缓解他的痛苦，那位神父帮他封印了这段痛苦的回忆。
    【桀桀桀~这就是你尽力保护的人类！】
    【这些人的后代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接受我的力量如何，这样，你马上就可以报仇！】
    .......
    无尽的呓语在教皇的脑海中回荡。
    脑海中破碎杂乱的画面翻江倒海，像是万花筒般旋转。
    世界左右颠倒，天使和恶魔融为一体，对他露出讥讽的笑。
    他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温妮莎的头颅沾满了肮脏的泥沙，她嘴角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他。
    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四位圣女环绕在他身边，闭目凝神，全力引导信仰之力。
    外面食尸鬼的军团正肆虐着。
    头顶是辉煌的光明教廷宫殿？
    不......是烈日，是火刑架上腾起的火焰。
    光明教廷的教义，诛灭邪恶，保护世人。
    诛什么邪恶？
    保护什么人？
    世人就是邪恶的！
    姐姐......
    一只血红的眼睛在光明教廷的额头间冒出。
    那眼珠子里倒映着宇宙，倒映着巴格-沙斯的身影，祂在狂笑。
    破碎的记忆中——
    莫尔挣脱火刑架，将村民杀了个精光，抱着温妮莎的头颅又哭又笑。
    光明教廷里——
    教皇停止了神力的引导，手中的神杖一挥，四位圣女喷着血，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