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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盛世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

时间:2024-01-05作者:韩大白

    病房里静能闻针。
    谁都没说话。
    站在床尾的莫西故傻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定定地注视着床上那个穿着病服,坐起身一双手臂紧紧抱着喻唯一,自责委屈的男人。
    只见过盛世暴躁踹人。
    这画面。
    太罕见了!
    惊掉人下巴!
    相较于莫西故的愕然震惊,喻唯一倒是平静。女人伸手抱他,顺毛般摸了摸他的头发,弯下腰伏低身子贴近他的耳畔,温柔与他说话,轻声安抚。
    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了。
    喻唯一抬头看向床另一侧的主治医生,询问:“这是麻药没退产生的反应吗?”
    “是的盛太太。”
    “很多人打了麻药,在药效还没褪去的时候,会有不同的幻觉反应。先前有位教英语的老师,从手术室出来,麻药没散,仰头望着天花板一直在讲课。”
    听着医生的话,林局:“前往车祸事故现场的护士说,盛先生当时被救起,意识不清的过程中就很紧张他身上穿的那件衬衫。”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想剪开他受伤流血的胳膊那边的衣服,他都不让剪。一直到盛先生晕了,才把他沾着血的衬衫剪开。”
    “难怪不给剪,原来衬衫是盛太太您买的。”
    喻唯一沉默。
    无声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他刚醒身体虚弱,但抱在她腰上那双手臂却牢固有力。他还靠在她怀里,意识恍惚呢喃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真切。
    喻唯一低头看他,抬手温柔抚了抚他的鬓角。
    她问医生:“麻药大概什么时候能退?”
    “二十分钟左右。”
    “恩,我在这里照顾他,你们先忙。”
    医生看了看喻唯一单薄的身影,苍白的脸色,职业本能关切了句:“盛太太,您的药液还没输完,要不还是请护工先看顾盛先生,您先照顾自己。”
    莫西故:“是啊嫂子!”
    他连忙附和医生。
    盛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麻药药效没退,没有大碍。但是喻唯一的精气神很差,脸上毫无血色,弱柳扶风的身姿,感觉多站会儿都会倒下。
    都怪他嘴快!
    早知道应该把自己毒哑!
    盛世醒过来要是知道喻唯一晕厥,且晕过去的时候心脏骤停浑身冰冷,百分之两百找他算账,估计到时候他能看到奈何桥。
    这边。
    喻唯一已经在床沿坐下,她拉了拉被角,给盛世盖好。随后才抬眸回应他们的话,“不用担心,我没大碍的。”
    女人看起来温柔。
    有着江南水乡那类缱绻婉约的神韵,实则性子果决。
    劝不动。
    几人从病房里离开,关上门,到了走廊上,莫西故没继续走。他跟林局说:“您去警局调查这件事,我就待在这里。”
    他侧眸扫了眼房门。
    惴惴不安。
    “我得保证嫂子的安全,世哥醒后要是看到个晕倒的嫂子,我可能会见到我太奶。”
    “……”有道理。
    林局点头,“好的莫少,那我先回厅里追查这起事故,有结果就立马通知您!”
    病房里。
    百叶窗开着半扇,柔和的夏风伴随暖熙的阳光飘进来。
    洒落在床边。
    喻唯一仔细顾着他的右手,防止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穿孔。他还在无意识地呢喃,大致说的还是衬衫衣服的事。
    她柔声哄他:“衬衫破了可以再买,只是一件衣服。”
    盛世人还是糊涂的。
    神志不清。
    眼神没有焦点,眸光四处晃荡。
    他靠在喻唯一怀里,没去看上方女人的脸,呆愣喃喃说:“我老婆买给我的。”
    “等你好了,你老婆再给你买新的。”
    “她要是不买呢?”
    “她会买的。”
    “一定会买吗?”
    “会。”
    “如果她不买呢?”
    “那你骂她。”
    “我舍不得。”
    喻唯一理被子的动作停了,葱白的手指捻着被褥,指腹紧了紧。
    她抿了抿唇。
    组织语言正要开口,就又听见男人嘶哑含糊的嗓音:“我老婆胆子小,声音大点她会害怕。她总是被人欺负,我想把她保护得再好一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身体不好,三步一咳五步一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每天都得吃药,那么大点的一个人,都快被药填满了。”
    “她会努力活着的,尽可能长久地活着。”
    “可是我想她能痊愈。”
    “……”喻唯一哑言半晌,没有即刻回应他的话。她抬眸,迎着日光望向窗外绿荫葱葱的树叶枝丫,生命的气息。
    她以前没有这么怕死。
    解决了那四个人,就如释重负解脱了。
    如今却贪生。
    贪生的欲望强烈达到顶峰。
    她在孙家老宅阴冷湿寒的破旧楼阁里住得太久,那里处在背光处,幽暗孤寂,一年四季都感受不到自然光。
    后来指尖触碰到阳光。
    阴暗撕开了一道口子,光从裂缝里透射进来,洒落在她身上。
    落了满怀。
    她从未像如今这样期待过自己的未来。
    晃神间。
    安分了几分钟的男人忽然又动了,他在掀被子。察觉到动静,喻唯一连忙抓住他的手,“麻药没退,脑震荡的情况不明,不可以下床。”
    “让开——”
    他烦躁蹙眉。
    嗓音凌厉。
    掀开眼帘眸内装入女人的脸,看不太真切,模糊的轮廓也能消退他的戾气。
    盛世顿时温驯下来,换个了姿势靠在她怀里,掉魂般念叨:“我老婆还在锦绣庄园等,等我带她放风筝,不能言而无信。”
    “什么?”
    喻唯一没听清。
    但依稀听到了风筝两个字。
    她弯腰贴近他,试探般接话:“你和你朋友约着去庄园,郊游散步是幌子,带你老婆放风筝才是你要做的事是吗?”
    “她想放风筝,我答应过——”
    他后面的喃语喻唯一没去听。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她入住御园后第一次病了住院。孙嫂陪着她下楼散步,她看那群小孩子放风筝,就提了一句天晴放风筝。
    后来她出院了。
    吃药的时候,他进了卧室,态度很凶地责她吃太多桂花糕。之后他又收起了不好的语气,跟她说:“按时吃药吃饭,身体好了带你去放风筝。”
    喻唯一以为他在开玩笑。
    并没当真。
    原来是真的。
    “我的风筝还在车上。”
    “把风筝拿回来。”
    喻唯一及时按住他的肩膀,男人本能抗拒要甩掉阻力,抬眸看到她模糊的脸,又瞬间像被顺了毛的大狗狗,乖顺下来。
    看她冷脸略凶的样子,盛世眉眼耷拉。
    拉住她的衣角,牢牢地靠在她怀里,语气委屈得要命:“老婆,不要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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