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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她儿子到底是谁生的?

时间:2024-01-02作者:初点点

    景元钊被她吓一跳。
    黎明时分,她派人去找他,已把他吓死。
    好在白霜确定颜心安全无虞。
    回来见到了,她失魂落魄,景元钊用力抱她,让她终于回神几分。
    不成想,颜心一开口,却让他吻她。
    反常必妖!
    然而,景元钊是个大开大合的性格,小意温柔不是他做派。
    他想她想得发疯,也觉得猛药治沉疴,她的“心病”,  只有他能治。
    他惊讶之后,没有半点犹豫,含住了颜心的唇,用力吻了她。
    唇舌纠缠,他吞没她的呼吸。
    男人气息灼烫,有淡淡烟草清冽,吻得颜心接不上气,她面色泛起一点红潮。
    ——似灌下一杯烈酒。
    她缓过来了点,眼睛里有了些活气。
    景元钊肌肉饱满的双臂,依旧箍住她。用力,让她有桎梏感,以及轻微的疼痛。
    这样,她就不会迷失,她知道自己在他怀里。
    “我好怕。”她低声跟景元钊说话。
    景元钊又吻她鬓角,放软声音,似怕惊了她:“怕什么?”
    “怕噩梦。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总沉甸甸的。我告诉过你,因为我总在做梦。”颜心说。
    景元钊:“今晚也做梦了,是吗?”
    颜心沉默一下,才说:“是。景元钊,我怕自己在梦里醒不过来。我怕我还在噩梦里,从未清醒,只是一个梦套一个梦。”
    景元钊笑,又吻了下她额头:“现在呢?你现在分得清梦还是现实吗?”
    颜心:“能分清。如果还在梦里,就没有你。”
    所以,重生是真实的。
    ——你在,我就是回到了现实。我的前世,没有你。
    孩子的出生,让颜心彻骨胆寒,怕命运轮回一圈,还是会走向注定的结局。
    哪怕在不同的母亲肚子里降世,“姜至霄”还是来了。
    同一个生辰八字、同样父亲的血脉和名字,那是不是同一个人?
    而且,颜心是他的嫡母,他仍要叫她一声“姆妈”。
    颜心骨子里都在冒寒气。
    可不一样的是,她认识了景元钊。
    这个人的体温灼热,存在感很强,他是个至阳之人。
    他可以镇压得住厄运来袭,也能驱散颜心骨头缝里的冷,颜心绝不会重复前世的悲剧。
    她在努力往前走。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姜至霄没有颜心的血脉了!
    不管他叫颜心什么,他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了。
    ——然而,他如果长她儿子一样的脸、一样的性格,颜心看到他受穷受苦,又会怎样心如刀绞?
    ——可是,让她去扶持他,避免他受苦,她又能得到什么?一样的惨死吗?
    孩子的到来,不管以什么方式,都在颜心的心口,狠狠拉出一道口子,她在不停流血。
    颜心一时慌了神志。
    她明知自己不对劲,情绪却拉着她一个劲儿往深渊里坠落。
    直到景元钊吻着她,又这样用力抱着她,她才慢慢回神。
    “……珠珠儿,不怕!”他低声说,“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颜心:“好。”
    “好好睡一觉。”景元钊又说。
    颜心应了。
    程嫂端了一碗牛乳羹给她,颜心吃了,关上窗帘,打算睡觉。
    景元钊也跟着休息片刻,他昨晚没怎么睡。
    屋子里安静。
    颜心躺着,脑海中想起半个月前舅舅送给她的罐头。
    因为那罐头,她想起了她儿子,这段日子脑海里总有他。
    他也有很可爱、很贴心的时刻,尤其是他年幼时。
    他也曾经是颜心苦难生活中唯一的光,唯一的亲人。
    哪怕重生了,知道他种种不好,颜心仍爱他。
    他是她的儿子,是她心坎上的软肉。因为他,颜心才被姜家拿捏了一辈子。
    依照她的倔强,若无这孩子,她说不定真的冒着被世俗攻讦的风险,也要离开姜寺峤。
    她一向是“你不敬我,我就远离你”的性格。
    然后烟兰就早产了。
    冥冥中,像注定了什么。
    颜心倏然睁开了眼。
    今日是个阴天,层云重重,西风不紧不慢吹刮着枯败虬枝,簌簌响动传到了室内。
    室内关了窗,拉好了窗帘又放下窗幔,一片昏暗,似午夜。
    颜心睁开眸子,看着空空帐顶,想起有个老郎中非要说她儿子姜至霄乃早产儿。
    她儿子身体挺好。
    姜至霄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唯一的一次,是他六七岁的时候,与同伴打赌,吞下了一根钥匙。
    黄铜钥匙,粗长、顶端有个锋利的旋转纽。
    小孩一开始不当回事,后来肚子疼。
    颜心问他怎么了,他不敢说实话,支吾着说是饿了。
    再后来,他发高烧。
    颜心给他诊脉,察觉他脏腑有化脓迹象,吓得半死。
    在中医里,脏腑化脓会死人。
    她厉声逼问,小孩才说了实话,是吞下去的钥匙没拉出来,肚子疼了好几日。
    作为颜家的少神医,颜心可以用针,催得小孩把钥匙拉出来。
    可他的情况,万分凶险。
    “善医者不自医、善易者不自卜”。至亲生病,可能会各种原因,让大夫做出错误的判断。
    一旦错了,就是送命。
    颜心怕了。
    她将儿子送到了教会医院,花了大价钱开刀,取出卡在肠子里的钥匙。
    那是她儿子唯一一次大病。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郎中非要说她儿子是早产儿,她儿子明明足月。
    他从小健朗,并不体弱多病。
    老郎中说:“你是他娘。你要不是,你也看得出来他是早产儿,你医术那么好。人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你儿子就是你的双眼。”
    颜心非常惊讶。
    老郎中的儿子向颜心道歉:“他老糊涂了,总胡说八道,这个月不知第几次得罪人了。”
    后来,那老郎中随着儿子去乡下养老了,颜心没再见过他。
    自己生的孩子,怀胎九个多月,能有什么错?
    她当时也是头胎,生了两天两夜。孩子落地后她脱力,睡了过去。
    而她出嫁的时候,正值时代的新旧交替,下人的卖身契被政府烧了,嫁女儿的陪嫁中,就没有陪房丫鬟等。
    人不能再作为“财产”,放在陪嫁里了。
    颜心在姜家,没有自己人,直到后来分家出去,她才把程嫂和半夏接到身边。
    她只有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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